第一节:牵线
练舞房的镜子映出沈言汗湿的脸,他刚结束一段高强度的练习。咔嚓一声,顾沉举着相机,又抓拍了一张。
“别拍了,沉哥,都是汗。”沈言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了擦额角。
顾沉放下相机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替他理了理汗湿的额发。“明天早上七点要拍那本时尚杂志,别练太晚。”他顺手拿起旁边的水瓶递到沈言嘴边,“李导那边那个本子,我让助理回绝了。”
沈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抬眼想说什么:“那个角色我觉得……”
"不适合你。"顾沉打断他,“听话,你的形象定位已经很清晰了。”
沈言看着顾沉,想起几年前在酒吧初遇时,顾沉说他值得更大的舞台。从选歌到每一次亮相,都是顾沉带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但现在想来,这份“照顾”从一开始就密不透风。
那眼神很专注,仿佛他是唯一的中心。但这一次,沈言没有像往常那样顺从地点头。他轻轻推开顾沉的手,声音不大却坚定:“沉哥,我想试试那个角色。”
顾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微沉:“我说了不合适。”
“可是……”
“没有可是。”顾沉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你知道什么对你最好?是我。”
沈言垂下眼帘,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反驳,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从无人问津的新人到聚光灯下的焦点,他生活中的每一个选择——唱什么歌,穿哪件西装,对媒体如何微笑——都渐渐被顾沉温柔而坚定地接了过去。他像一株藤蔓,依附着顾沉这棵大树向上生长,享受着被珍视、被庇护的安全感。
他甚至曾搂着顾沉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真心地感叹:“沉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顾沉则会温柔的吻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确定:“那就永远在我身边,只听我的。”
依赖,不知不觉间成了呼吸般的习惯。
第二节:细绳
聚光灯下的日子过得很快,有时候连轴转了好几天。他回到住处,累得只想瘫着不动。顾沉会跟进房间,手里端着杯温牛奶,亲昵的摸着沈言的柔顺的脑袋。
“喝了再睡,明天早上七点要飞南城。”
沈言接过杯子,小口喝着,没说话。他最近总觉得胃里不太舒服,隐隐作痛,但没敢说。说了,顾沉肯定会小题大做,安排一堆检查,还要调整行程,太麻烦了。
晚上,他窝在床上里刷手机,想找之前认识的一个独立音乐人聊聊近况,翻遍了通讯录却没找到。他愣了一下,转头问正在看文件的顾沉:“沉哥,我手机里张老师的号码怎么没了?就那个玩民谣的。”
顾沉眼睛没离开文件,随口道:“哦,我清理了一下。那种没什么名气又想法偏激的人,少接触为好,对你没帮助。”
沈言捏着手机,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闷。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喜欢的唱片,顾沉说格调不高;他想尝试的曲风,顾沉说市场不认;就连他穿什么颜色的私服,顾沉都有意见。那些““为你好””的话,听多了,像细细的绳子,一圈圈缠上来。
胃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有一次在后台,化妆师刚给他上好底妆,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冒了冷汗。他借口去洗手间,躲在隔间里缓了好一会儿。出来时,顾沉就等在外面,眼神锐利:“脸色这么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