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能有点累。”沈言眼眸低垂。
顾沉打量着他。“撑住，这场活动很重要。结束了我让陈医生过来看看。”
活动结束回到家，顾沉果然叫来了相熟的医生。检查完，医生说是胃溃疡，开了药，叮嘱要按时吃，注意饮食和休息。医生一走，顾沉就把那瓶药拿了过去，看了看说明：“这药先别吃了，成分一般。明天我让人从国外带更好的回来。既然没事，明天继续工作。”
沈言看着被他收走的药，那句“我觉得这个就挺好”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
音乐颁奖礼结束后，沈言凭着上一张专辑拿了最佳男歌手。庆功宴上觥筹交错，他端着酒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趁顾沉被一个制作人绊住脚的空隙，悄悄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角落接起。
“喂，阿言？恭喜啊！刚在直播里看到你拿奖了！”电话那头是他以前在独立音乐圈认识的朋友小方，声音带着真诚的兴奋，“最近怎么样？好久没听到你消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言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语气也轻快起来：“还行，就是忙。你呢？还在做那个乐队吗？”
“做着呢！我们下周末在‘回声仓库’有个小场子，你来不来？放松一下，就当来玩了！”
沈言心里一动，那种对自由交流和纯粹音乐的渴望被勾了起来。他压低声音“我看看时间，尽量……”
话没说完，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直接拿走了手机。沈言心里一咯噔，回过头，顾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脸色阴沉。
顾沉对着电话冷淡地说：“他没空。”然后直接挂断，将手机塞回沈言手里。
“谁的电话？”顾沉盯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
“一个朋友，就是恭喜我拿奖……”沈言试图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需要你躲到这里来接电话？”顾沉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又是那些搞地下音乐的‘朋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离那些人远点！他们能给你带来什么？只会拉低你的格调！”
“我们只是聊天，讨论了一下音乐怎么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冲了上来，沈言的声音带着颤抖，““难道我连跟谁通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有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自由？”顾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眼神锐利如刀，“沈言，你清醒一点！你今天的地位、你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没有我为你铺路、为你扫清障碍，你能站在这里拿奖？你只能按我为你规划的路走，明白吗？！你只能是我的！”
从你选择跟我走的那天起就是。
手腕被攥得生疼，沈言看着顾沉近乎偏执的眼神，心底一片冰凉。周围隐约有人看过来，他感到一阵难堪的羞耻。所有的争辩的力气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垂下眼，不再挣扎。
顾沉盯着他顺从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才慢慢松开，语气缓和了些，拉住沈言缓缓的拥入怀中。
“听话，我不会害你。”
沈言没应声，只是默默揉着发红的手腕。那天晚上，他胃疼了半夜，偷偷爬起来，从藏在行李箱夹层的小药盒里，摸出两片之前偷偷买的胃药，干咽了下去。那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