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断线
那张模糊的彼此牵着在小区同出同进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时，沈言整个人都是懵的。电话被打爆，各种猜测和难听的辱骂铺天盖地。他慌乱地给顾沉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而此时，顾沉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紧握着持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阿言”两个字不断闪烁，像极了这些年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顾总，”助理推门进来，“董事会要求立即回应。”
顾沉想起昨晚的争吵。沈言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连我和谁见面都要管？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当时他是怎么回应的？
“你只能是我的！”
现在想来，那句话里藏着多少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开新闻发布会。”顾沉最终说，“我亲自出面。”
发布会现场，闪光灯此起彼伏。说到“错误的期待和暗示”时，顾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沈言说重话。上一次争吵时，他气得口不择言：“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沈言当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受伤让他至今想起都心头一紧。
“......我决定，终止与沈言先生的一切合作。”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沉仿佛看见陆言坐在电视机前，用那种他熟悉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不是愤怒，而是彻底的失望。
发布会后，沈言的世界彻底寂静，仿佛刚刚的狂轰乱炸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老家的表姨打来了电话：“小言，你妈这几天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必须尽快做手术，不然......后续的康复和护理，费用可不低啊。”
挂了电话，沈言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很久。走投无路之下，他拉下所有尊严，在顾沉常住的公寓楼下等到了深夜。
当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终于驶近，顾沉从车上下来，看到他时，脚步明显顿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沉哥......”沈言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妈病了，需要钱做手术。还有......违约金......”
顾沉默默打量着他憔悴的样子，眉头微蹙：“你脸色很不好。”
“我......”沈言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顾沉移开视线，声音低沉：“阿姨的病不能拖。最好的专家和疗养院，我可以安排。”
沈言猛地抬起头，眼底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顾沉的语气突然变得冷硬“从今以后，你所有的事，都得听我的。这是唯”
他看着沈言苍白的脸，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阿言，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为了你好。”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此刻却像一把冰冷的锁链。沈言闭上眼，轻轻点头：“......好。”
此后的十年，是前四年那种依赖与控制关系的延续，只是变得更加赤裸。
顾沉确实妥善安排了沈言母亲的治疗。一次去医院探望时，他站在病房外，看着沈言细心地为母亲削苹果。
“小言，”母亲轻声说，“你别太辛苦，妈这病...”
“妈，您别担心。”沈言打断她，声音温柔，“我现在跟着别人做事，收入很稳定。您就安心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