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邀请他一起去寻老师,老师对我们赞许有加,但话里话外又都是劝我要弃暗投明,回头是岸,否则不得善终,我很是生气,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肯定剁了那老头,但我还是没忍住我出言不逊。
他忙着替我道歉,道完歉又来追我,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考取功名走到阳光里与他并肩的决心。
期年后,他中榜眼,吾中探花,我们得御赐琼林,又骑高头大马,簪花游行。少年登科,又能从黑暗中走到明面上,和心爱之人并肩,我很是得意。
正是桃花盛开时节,我大胆凑近调侃他,“桃花哪有哥哥香?”,他带着愠怒羞红了脸颊。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好想坦白,“霖哥,我是铭儿啊”,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配,我还是秦昼的走狗啊。
我们朝堂分礼,下朝后却惺惺相惜,一起舞刀弄剑,多么快活啊。
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政通十五年,敌军入侵,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他屡次上书请战,我那时屈居秦昼麾下,是妥妥的主和派,况且我贪恋和他一起当值的日子,故作不见。
他屡次碰壁,壮志难酬,我那时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当值屡被召唤,他便起了和我换班面谏的心思。我本不愿应允,但他主动找我喝酒,这要我如何忍得住?
我们斗诗饮酒,从酒楼酣战到府邸,这人酒量着实不容小觑,我也是堪堪险胜。看着他吐得七荤八素,还哼哼唧唧拉着我的袖子柔声求我换班的模样,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语无伦次,说虽然我是秦昼的人,但知道我是不得已,他说他不怪我。他怎么可以不怪我?我杀了他爹啊,虽然他并不知道真相。
我素手抚过他潮红的眼睑,终是妥协了。可若早知今后的结局,我死也不会同意啊,一时心软,竟打开了我们坎坷半生的潘多拉。
他面圣后说服陛下举办了辩论赛,舌战群儒,力排众议,利用舆论,竟然辩赢了。
那个软弱偏安的陛下不开心,秦昼亦恼羞成怒,他手下那个不动脑子的蠢货竟放火烧了翰林,还好他没有受伤。但此举使得天下哗然,大儒们上书抗议,最后竟真逼得陛下下旨出兵了。
我知秦昼定不会放过他,好在圣上亦迁怒秦昼,命我等同行,看着他踌躇满志地擦拭宝剑,我心里五味杂陈,“哥,你不要作死啊,弟怕护不住你”。
出征没多久,秦昼就逼他去送粮草,五百骑,半个月,困城,buff叠满了,这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主动请缨,甚至为此卖弄色相,秦昼带着醉意的眸子失了神,握着我的手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着急追赶,一刻不敢歇息,因年少受冻有寒症,且作为秦昼手下每月需要服毒,这毒药又加重了我自身的寒症,人追上来,我却病倒了。
我病恹恹地缩在山洞小憩,他着急讨论军情,急冲冲地来寻我,侍女帮我拦住了他,却没拦住我的心。我叹了口气,挣扎着披衣而起,让他进来。
面对敌人数倍于我方的力量,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决定以身为饵。我有心代替他,不想却被他识破。他说,让我等他,这次,我又信了。
我们兵分三路,历尽艰难,于白塔山会师,撤退途中却被敌军包围,为避免敌军利用升降台攻打城池,他把我推了上去,自绝生路,挥刀斩断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