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够了。

真的够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那间书房。

门没有关严,泄出一道暖黄的光。我走近,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他压低的声音,似乎在讲电话。

“……嗯,她知道项链了。”

短暂的停顿。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名字,那个如同梦魇般缠绕了我五年的名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温柔:“阿阮会喜欢的……这一次,我感觉不一样了,绝不会再失败。”

阿阮。

项链。

这一次?不会再失败?

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原来,连这条看似特殊的项链,也不过是给“她”的祭品。而我,这个可笑的载体,连拥有一样专属礼物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什么“这一次”、“不会再失败”?他到底在筹划什么?把我变得更像“她”吗?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沸腾,瞬间烧毁了我最后一丝理智和犹豫。

我猛地推开书房门。

沈聿珩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是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挂断了电话。

“有事?”他问,语气是一贯的淡然。

所有的铺垫,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过、怨过、如今只剩下疲惫的脸,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沈聿珩,我们离婚吧。”

他脸上的平静,像冰面一样,瞬间出现了裂痕。

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眸子,骤然缩紧,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钉在我脸上。

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冷得能冻伤人: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迎着他迫人的视线,清晰地重复,“财产,我一分不要。你签了字,我立刻就走,绝不会再多停留一秒。”

他沉默了。

只是那样看着我,眼神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汇聚,在汹涌。那不再是平日的沈聿珩,像是一头被意外惊醒的、即将失控的凶兽。

几秒后,他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质问,他只是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下来,挡住了我眼前所有的光。我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近。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今晚酒液的气息。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偏执。

“离婚?”他低哑地重复,抬起手,冰凉的指尖猛地扣住我的下颌,力道大得让我痛呼出声,“林晚,你以为,嫁给我沈聿珩,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游戏?”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已经铁箍般圈住了我的腰,将我狠狠地拽向他。

下一秒,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吻,混合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和一丝血腥味,重重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