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大脑一片混乱,只能徒劳地试图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他的禁地,“我不是……”
他抬起手,我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闭眼瑟缩了一下。
预想中的斥责或触碰并没有落下。他的手越过我的肩膀,拾起了地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指腹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的目光才终于落回我惨白的脸上。
“你想起了什么?”他问,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急切的探询。
“想起?”我茫然地重复,混乱的思绪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搅得更乱,“想起什么?这……这照片上的人是谁?为什么和我一模一样?”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沈聿珩!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轮回九十九次’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他沉默着,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那浓重的悲恸几乎要溢出来。他似乎在评估,在判断我话语里的真实性。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最终,他低语了一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语气里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心碎的失落。
“我该记得什么?!”我几乎要崩溃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他的衬衫布料,“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任由我抓着,没有挣脱,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我因激动而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动作轻柔得让我毛骨悚然。
“时候未到。”他喃喃道,眼神飘忽,像是透过我在看某个遥远的地方,“还差一点……还差最后一点……”
“什么还差一点?!你说清楚!”我用力摇晃着他的手臂,歇斯底里。
他被我晃得回过神,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那里面的脆弱和迷茫迅速褪去,被一种更为熟悉的、内敛的深沉所取代。
“没什么。”他避开了我的问题,将照片重新放回中空的《时间简史》里,合上封面,动作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你不该动这里的东西。”
他将书放回暗格,关上那块活动的木板,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去休息吧。”他转过身,不再看我,走向书桌,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我看着他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寒意席卷全身。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铁了心要瞒着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颈间的项链仿佛更沉了,那幽蓝色的宝石贴着皮肤,冰凉刺骨。
那天之后,我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和恐惧之中。
沈聿珩不再限制我去书房,甚至有时会主动叫我进去,但他绝口不提照片和轮回的事。他待我依旧温和,甚至比之前更体贴,但这种体贴之下,是一种令我不安的、全神贯注的守护。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种仿佛在倒数计时的紧迫感。
而我,开始被一些混乱的、光怪陆离的梦境纠缠。
起初只是模糊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