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珣，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说过不要孩子。那笔钱，是补偿，也是让你安心待产的费用。我让秘书……是江琰负责处理这件事，我以为她会妥善安排，给你找最好的医院和住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深沉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了然，“看来，我不仅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还错过了整整五年。”
他靠向椅背，整个人透出一种颓然：“至于‘抛弃’？呵……”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我现在，的确破产了，一无所有，连儿子的幼儿园学费都快付不起。霍小宇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这样的父亲，确实……不配。”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砸在我心上。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个曾经在云端睥睨众生的霍氏总裁，此刻卸下了所有光环，露出了真实的疲惫和脆弱。他眼里的震惊和痛楚不像是装的。难道……当年真的是江琰从中作梗？那笔钱，不是买断费，而是……安胎费？
这个认知让我心乱如麻。五年来支撑我的怨恨，似乎瞬间失去了坚实的根基。我看着霍擎脸上从未有过的颓败和自责，那深重的疲惫感几乎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霍氏破产的消息铺天盖地，看来是真的。
“霍小宇……他妈妈？”我忍不住问。
“江琰。”霍擎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冰冷，“商业联姻，各取所需。”他无意多谈，只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辛珣，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江琰欠你的，我会追究。至于小野……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我今天找你，只是想确认他的身份，也想……”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我们过得很好。”我立刻说，语气生硬，“不劳霍总费心。”
霍擎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如果……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他推过来一张只有名字和电话的简单名片，“虽然我现在自身难保，但……或许还有点用。”
我没有接那张名片。
谈话不欢而散。走出咖啡厅，我心情沉重。霍擎的话在我脑子里盘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五年，我们都活在江琰精心设计的骗局里。而他现在的处境，也印证了霍小宇的话——破产，潦倒。霍擎最后那句“不配”，像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霍擎知道了真相，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不会再来自找麻烦。
可我低估了辛小野。
几天后，我下播准备去接儿子，手机突然疯狂弹出通知。是我的直播账号！我平时直播做饭、教些家常菜，粉丝不多不少。可此刻，后台私信爆炸，关注数也在飙升。
我点开最新发布的一个短视频，差点惊掉下巴。
视频里，辛小野举着我的手机，镜头有点晃。他奶声奶气，却条理清晰：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大家好！我是辛小野！我妈妈是‘珣姐小厨房’！今天不是做饭，是想请大家帮个忙！”
画面一转，镜头对准了小区对面的马路边。夕阳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普通的工装，正费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冰箱，一步步挪进一家电器维修店的门。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动作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吃力，正是霍擎！他显然在打零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