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窗外那暗红色的影子似乎更浓了。
墙上的电子钟，猩红的数字跳动了一下： 2025年9月28日 星期八 9:30。
时间，好像被卡住了。
2. 时间牢笼
“我等不了了！”声音冲出喉咙，嘶哑得不像我自己，“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绩效，提成，还有我的调休！”
王总显然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敢直接顶撞他，他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肥硕的手掌“砰”地一声拍在红木办公桌上，连那个紫砂壶都跳了一下。
“林烨！你什么态度！要造反吗？给我滚出去！” 刘天赐也站了起来，挡在我和王总之间，虽然个子比我矮半头，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林烨，怎么跟王总说话呢？赶紧道歉！”
我看着他们，像看着马戏团里两只滑稽的猴子。
愤怒到了极致，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冷静。
我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
“道歉？该道歉的是你们吧？王总，克扣员工绩效，侵占业务提成，拿去填你和你外甥的私人开销，这事要是捅到总部，或者发到网上，你说会怎么样？”
王总的脸色瞬间变了，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狠厉。
“你威胁我？”他压低声音，像毒蛇在吐信，“林烨，我告诉你，没证据的事少胡说八道！公司第二季度亏损是事实！绩效延迟发放是董事会共同的决定！至于调休……”他冷笑一声，“你现在就可以休！我批了！无限期休假！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该怎么跟领导说话，什么时候再回来！”
无限期休假？说得真好听，不就是变相停职吗？
“你想停我的职？可以。”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先把我的钱结清。按照劳动法，无故停职需要支付赔偿金，加上你压我的绩效提成，一共十二万八千七百块，现在，立刻，马上转到我的账户上！少一分钱，我就在这不走了！”
我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直视着王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经一无所有，还怕什么？
“你……你混蛋！”王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滚！保安！叫保安把他给我拖出去！”
刘天赐连忙拿起内部电话，按了几下，脸色也变得奇怪：“舅……王总，电话没声音。”
不仅是他的电话，我注意到，王总桌上那部分机，指示灯也是灭的。
王总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骂了一句：“妈的，没信号？这破大楼！”
没信号？座机也打不通？我心里那股不安再次升腾起来。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通风井对面那堵墙，暗红色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些，像一块正在缓慢浸润的海绵，那颜色……让人联想到腐烂的内脏。
“好，你不走是吧？”王总见叫不来保安，狞笑一声，“我叫你赖在这！”他对着刘天赐使了个眼色，“天赐，去，把他工位上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从这一刻起，他被开除了！”
刘天赐得了指令，兴奋地应了一声，绕过我就往外冲。
我猛地站起来想拦住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眼前发黑，差点栽倒。连续加班带来的疲惫和巨大的情绪波动，像潮水般淹没了我。我扶住门框，大口喘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