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没出息。
委屈和愤怒都没用。只有赢才有用。
只有把他们踩在脚下，今天所受的一切，才算值得。
我关掉网页，清除所有浏览记录。把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咽下去。
然后拿起那份被林浩骂成垃圾的方案，新建了一个文档。
重做是吧？
季度总结大会那天，会议室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空调呼呼吹着，也压不住那股人多的燥热味儿和窃窃私语。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窝着。尽量降低存在感，像过去这几个月一样。
台上，各个部门的头头轮流上去讲PPT，唾沫横飞，数字漂亮得能闪瞎眼。轮到林浩了。
他今天打扮得格外人模狗样，头发抹得锃亮，西装估计是新的，勒得他有点喘，声音却洪亮得能掀翻屋顶。他讲他们部门（现在是他抢过去负责的智慧园区项目）的业绩，讲得天花乱坠，好像这项目从天上掉下来就长这样，全是他林浩一手栽培的。
我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着。胃里那点早餐咖啡烧得慌。
果然，吹完牛逼，他话锋一转。
“当然了，成绩是大家的，但也有些同志，”他声音拖长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精准地钉在我这个角落，“啊，沉迷于个人生活，工作上敷衍了事，甚至心态失衡，给我们团队拖后腿！”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所有目光，同情的好奇的笑话的，唰一下全聚焦到我身上。火辣辣的。
我没动，甚至没抬头。心里冷笑：来了。憋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这场合给我来个公开处刑呢。
“就比如说王铭同志！”他指名道姓，声音里带着痛心疾首的惋惜，底下是藏不住的恶意，“之前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嘛！可惜啊，最近这状态……大家都知道，感情上受了点挫折，拿了笔……嗯，补偿。这本来嘛，私事我们不好评价，但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更不能因此就松懈怠惰，甚至心存怨怼，觉得公司亏待了你嘛！”
他顿了顿，享受了一下这绝对的寂静和众人的注目礼。
“今天早上，我让他重做一份简单的方案，催了几次都交不出来！还跟我顶嘴！这是什么态度？啊？以为有了点钱，就可以不遵守公司纪律，就可以无视上级安排了？你这是靠女人上位习惯了，现在离了女人，就连基本的工作能力都没有了吗？！”
“靠女人上位”。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空气里。
下面一阵压抑的骚动。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交换眼神，嗡嗡的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响起来。
我都能想象出他们现在脑子里在编什么故事：软饭男被甩，拿钱撒气，无能狂怒。
林浩站在台上，背对着大屏幕的光，脸上那副“我是为你好的领导”的虚伪表情都快挂不住了，嘴角得意得想往上翘。
他以为我会崩溃？会暴怒跳起来反驳？然后被保安“请”出去，彻底坐实所有指控？
我以前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
我慢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
这平静似乎激怒了他。他脸色一沉，加重了语气：“王铭！你现在就给大家解释解释！你的工作态度到底怎么回事？！要是真不想干了，趁早说！公司离了谁都能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