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文职警员小林手里捏着个档案袋，站在门口：“张队，刚收到个同城急送，寄件人没写名字，只写了‘给张泰山’。”
张泰山愣了下，走过去接过袋子，一看是普通的牛皮纸，袋口用胶水粘了，他撕的时候手指蹭了点灰。
里面没别的，就一张A4纸，打印的宋体字，内容没多长，却让张泰山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张队长，别在没用的地方耗时间。重点查上个月‘晨曦’项目的并购补充协议，陈国豪的签名有问题。杀人的原因，八成是利益分不均。”
“这……这简直是送线索来！”张泰山把纸往桌上一拍，声音都有点发颤，转头冲林凡喊，“橘猫你看！匿名举报！直接点了并购案！我就说这案子跟钱脱不了干系！”
林凡走过去，拿起纸仔细看了遍，连纸的边缘都摸了摸，确实是普通打印纸，没水印，字迹是默认的五号字，看不出什么痕迹。
这线索来得太巧了，巧得像是专门递过来的。
“查签名是个突破口，”林凡沉吟了几秒，“但张队，你不觉得这信来得太及时了吗？刚好在我们卡住的时候，精准指了个方向。”
“及时才好啊！说明有人知道内情，看不下去了！”张泰山正兴奋着，抓起手机就想拨电话，“我马上让人去调‘晨曦’项目的补充协议，再送笔迹鉴定科，说不定能查出是谁代签的！”
林凡没拦他，只是走回棋盘边，把那枚代表王明远的硬币往旁边挪了挪，原本它在“书房”附近，现在被移到了棋盘边缘，反而让代表李娜的五角硬币和代表赵强的一角硬币更显眼。
这封匿名信，就跟有人在背后递话似的，把调查方向往并购案上引，而并购案刚好和李娜（她是经手协议的法律顾问）、赵强（他负责项目执行，之前跟陈国豪吵过利益分配）的关联更直接，反而把王明远（他只跟新药专利有关）摘到了边上。
是真有人提醒，还是故意把水搅浑？
林凡拿起那枚一元硬币，指尖在上面搓了搓，想起化工厂那些没查完的通风管道。
这封信，是想护着王明远，还是想让李娜和赵强先被盯上？
张泰山挂了电话，脸上带着松了口气的笑：“已经让小王去调协议了，鉴定科那边也打了招呼，明天就能出结果！橘猫，看来我们之前想太复杂了，其实关键就是这并购案！”
林凡把硬币放回棋盘，没跟着笑，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下午五点多，下班的人开始多了，车来车往的。
对手又走了一步，这步棋看着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可说不定是个坑。
“张队，”林凡转过身，语气笃定，“笔迹鉴定要做，并购案的补充协议也要查，这是匿名信指的路，不能漏。但化工厂的图纸、王明远父亲的工作记录，还有王明远当天离开别墅后的路线，这些也得接着查，不能放。”
“你还揪着王明远不放？”张泰山皱起眉，有点不耐烦，“匿名信都明说了……”
“写这信的人，不一定是帮我们的。”林凡打断他，眼神很亮，“他说不定就盼着我们放弃查王明远，专心盯并购案。真要查案子，不能只跟着别人指的路走，得自己看清楚每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