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黄自立吗？我是钟明宇……”
黄自立的心猛地一沉。
黄自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钟明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钟教授，您……您醒了？”
“嗯，刚醒不久。”钟明宇的声音顿了顿，“自立，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黄自立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方言，低声道：“钟教授，我在外面，您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说。”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钟明宇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自立，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我快不行了，有些事，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你来医院一趟，好吗？”
黄自立沉默了。他能感觉到电话那头老人的恳切，也能想象到钟晴可能的阻挠。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钟教授，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方言抬起头，嘴里还嚼着烤串：“怎么了？谁的电话？”
“钟明宇教授，他醒了，让我去医院一趟。”黄自立的表情有些复杂。
方言愣了一下，随即了然：“是该去看看。毕竟……不管怎样，他以前对你不错。”
黄自立嗯了一声，结了账，和方言告别后，驱车前往医院。
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钟明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清明。他看到黄自立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自立，你来了。”
“钟教授。”黄自立走到床边，微微俯身。
“坐吧。”钟明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钟明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自立，对不起。”
黄自立猛地抬头，有些意外。
“我知道，钟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钟明宇的声音带着愧疚，“是我没教好她。这些年，你对我们家，对钟晴，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钟晴她……”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钟教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黄自立语气平淡，“您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个。”
钟明宇点点头，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些积蓄，还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我知道，你因为钟晴的事，辞掉了医院的工作，现在过得不容易。这些，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也算是……替钟晴向你道歉。”
黄自立看着那个信封，没有去接：“钟教授，我不需要。我和钟晴之间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跟您无关。您好好养病，比什么都重要。”
“自立，你听我说，”钟明宇抓住他的手，把信封塞到他手里，“拿着。这不仅仅是补偿，也是……我对你的一份信任。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这些钱，你拿着去做点什么，或者……回医院也行。我已经跟李主任打过招呼了，只要你愿意回去，他随时欢迎。”
黄自立握着信封，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钟明宇是真心为他着想，可他一想到钟晴，想到那个孩子，就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