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地面，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不敢抬头，我怕他从我眼睛里，看到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
许久，他终于收回了手。
“坐吧。”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就退后一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紧紧地交叠在膝上，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喝点什么？”他亲自为我倒了一杯红酒，推到我面前。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他那张模糊而又令人憎恶的脸。
我摇了摇头。
“真没意思。”他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用那种审视货物的眼神，继续打量着我，“你和你姐姐，长得真像。”
“但是……”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利眼紧紧地锁住我，“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像一团火，热烈，张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到她的光。”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而你……像一块冰。一块藏在深海里，又冷又硬的冰。”
他说着，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告诉我，冰下面，藏着什么？”
他的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
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一双因为仇恨而微微发红的眼睛。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猛地别过头，挣脱了他的钳制。因为动作太大，手肘撞翻了桌上的那杯红酒。
猩红的酒液，泼了出来，溅了我一身，也溅在了他昂贵的西装裤上。
“对……对不起！”我慌忙起身，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拭他裤子上的酒渍。
当我俯下身，膝盖跪在地毯上，仰头看着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复杂的情绪。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欲望，而是一种……怀念？和一丝几乎无法察 जद的……痛苦。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滚。”
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我愣住了。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包厢。
直到重新坐回保姆车里，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怎么样？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江晚不耐烦地问。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全是傅云霆最后那个眼神。
为什么？
他看着我的脸，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回到公寓，我第一时间冲进浴室，将身上那条屈辱的裙子撕扯下来，打开花洒，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仿佛这样，就能洗掉傅云V霆留下的触感，和那份深入骨髓的恶心。
江晚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点了一支烟。“傅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动作一顿。
“他说，”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对我的‘妹妹’，很感兴趣。让我下次，还让你去。”
我猛地关掉水，转过身，赤裸的身体还在滴着水。
“你做梦！”我怒吼道。
“我做梦？”江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江辰，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