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西洋镜？”
她小心翼翼地把镜子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满脸都是惊奇和喜爱。
“太清楚了，比宫里的贡品还好。”
她抱着镜子，有点爱不释手。
然后，她看向我，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嫂嫂，这镜子真好看。我宫里的公主朋友快过生辰了，我正愁没合适的礼物呢。这个正好，我就先借去用用，过几天就还你。”
她这不叫借。
这叫明抢。
半夏的脸都气白了，想上前理论，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站起身，走到顾灵薇面前，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
“妹妹喜欢，拿去用就是了。谈什么借不借的，我们是一家人，我的东西，不就是妹妹的东西吗？”
我表现得越大方，顾灵薇就越觉得我好欺负。
她高兴地抱着镜子。
“还是嫂嫂大方。那我可就拿走了？”
“去吧。”我笑着说，“对了，妹妹，这西洋镜金贵，你拿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知道啦。”
顾灵薇抱着镜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她一走，半夏就急了。
“少夫人！那可是老爷为您寻来的宝贝啊，您怎么就这么给她了？”
我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她拿走的，不只是一面镜子。”
“那是什么？”半夏没听懂。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神秘地笑了笑。
“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4
顾灵薇拿走我那面西洋镜的事，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带了点同情和轻视。
在他们看来，我这个新来的少夫人，就是个空有钱财的软包子，连自己的嫁妆都护不住。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
我要的，不是下人的敬畏。
我要的，是侯夫人的态度。
过了两天，就是宫里那位安宁公主的生辰宴。
安宁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她的生辰宴，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去。
承恩侯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出发去皇宫之前，侯夫夫人把我和顾灵薇叫到了荣安堂。
她今天穿得格外隆重，头上戴着侯府的宗妇才能戴的赤金凤钗。
她打量了我们一番。
顾灵薇今天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鹅黄色的宫装，衬得她娇俏可人。
她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的，自然是我那面西洋镜。
侯夫人的目光在那个锦盒上停顿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她转头看向我。
“沈鸢，今天是你第一次进宫面圣，记住，谨言慎行，万事跟着我，别丢了侯府的脸面。”
“是，母亲。”我恭顺地应道。
到了宫里，宴会设在御花园。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贵妇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侯夫人带着我们，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和相熟的夫人小姐们打着招呼。
顾灵薇显然是这种场合的常客，她拉着我去见她的那些手帕交。
“这是我嫂嫂，沈氏。”
她介绍我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
那些贵女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