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燃烧着情欲和暴戾的赤红眼眸,难以置信地向下瞥去——
那抵在自己要害处的凶器竟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泛着幽冷寒光的银针!针尾被巧妙地镶嵌在一支小巧的乌木簪杆中,形似一支笔,却又在尾端开了锋利的刃口,赫然是一柄极其精巧而致命的针匕!
这熟悉的样式……是她那个江湖郎中父亲的遗物!她竟一直贴身藏着?!
这个认知,如同滚油泼进烈火!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将那股被酒精和占有欲点燃的暴戾彻底引爆!她竟然为了抗拒他,不惜动用她爹的遗物,想取他性命?!
“好!好得很!”韩羿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赤红的眼底翻涌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涛骇浪和一种更加扭曲的兴奋!“云漪!你真是长本事了!连杀人的家伙都敢对本将军用?!”他非但没有松手,攥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反而更加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云漪的脸色惨白如纸,握着针匕的手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泛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颈侧动脉在冰冷针尖下有力的搏动,只需再进一寸……可她终究只是个弱女子,从未想过真要用它伤人!这颤抖,落在韩羿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极致的诱惑——她在害怕,却又倔强地反抗!这种矛盾,彻底点燃了他摧毁的欲望!
“怎么?不敢下手?”韩羿低低地冷笑,滚烫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另一只原本扣着她腰肢的大手猛地抬起,快如闪电般扣住了她握着针匕的手腕!他的力量如同铁钳,轻易就压制了她的颤抖和反抗,将那致命的针匕从自己颈侧狠狠拉开!
“啊!”云漪痛呼一声,手腕几乎要被折断!针匕脱手,“叮当”一声掉落在铺着青砖的地上。
武器脱手,最后的依仗消失!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云漪!
而韩羿,在解除这微不足道的威胁后,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薄冰也彻底碎裂!他猛地将她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用一只大手死死钳住,高高按在头顶的门板上!这个屈辱的姿势,让她整个人如同献祭般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不——!放开我!韩羿!你混蛋!”云漪绝望地尖叫挣扎,双腿胡乱踢蹬,却被他沉重的身躯和绝对的力量牢牢压制,动弹不得!屈辱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汹涌而出。
“放开?”韩羿盯着她泪流满面、却依旧带着惊人倔强的脸,那梨花带雨的脆弱和毫不屈服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他疯狂的魅惑!他低下头,滚烫的唇不再试图捕捉她的唇,而是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狠狠烙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那细腻的肌肤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却带着泪水的咸涩和惊惧的微凉。
“唔!”云漪浑身剧颤,如同被烙铁烫伤,巨大的恶心和恐惧让她拼命扭动脖颈躲避,却只是让那滚烫的唇更加肆虐地游移!他滚烫的呼吸和湿热的吻沿着她优美的颈线一路向下,留下灼热的印记,粗暴地啃咬着那精致凸起的锁骨!
“韩羿!你不得好死!畜生!”云漪哭骂着,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身体,试图用膝盖去顶撞他,却被他早有防备地用强健的腿死死压住!她散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颈间,水蓝色的衣襟在挣扎中被扯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小片细腻如玉的肌肤和一抹粉色的亵衣边缘!
这惊鸿一瞥的春光,如同最烈的催情药,瞬间烧断了韩羿脑中最后一根弦!他喉结滚动,钳制她手腕的大手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钉在门板上!空出的那只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和滚烫的温度,猛地探向她被扯松的衣襟!
“不要——!”云漪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锁在黑暗柴房里的十岁小女孩,无助,恐惧,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的恶意!
就在那只带着毁灭意味的大手即将触碰到那抹水色亵衣、扯开她最后防线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碧漪!碧漪妹妹!你在里面吗?开门!” 绮月那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慌的尖利嗓音,伴随着重重砸门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门外炸响!
“韩将军!开门啊!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鸨母哭天抢地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充满了恐惧。
刚刚她们在外忽然听到了琴掉落外地那声沉闷突兀的弦音还有云漪陆续却崩溃的哭喊,赶紧上来查看却发现门从里面落了锁。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如同兜头一盆冰水,带着外界现实的冰冷,狠狠浇在韩羿被情欲和暴怒彻底主宰的神经上!
他的动作猛地一滞!
那双被欲望烧得赤红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属于理智的清明。门外嘈杂的人声、鸨母的哭喊、以及身下女子那剧烈颤抖的身体和绝望空洞的眼神,像无数根针,狠狠刺入他混乱的脑海。
他……在做什么?
这里是醉红楼!门外是无数双眼睛!他韩羿……堂堂镇北将军府的少将军,竟然要在这烟花之地,对一个他口中“卑贱”的丫头用强?!
这个认知,带着巨大的羞耻和冰冷的恐惧,瞬间压倒了那沸腾的兽欲!
钳制着云漪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云漪抓住这瞬间的空隙,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体。她剧烈地喘息着,双手死死抓住自己被扯乱的衣襟,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那双曾经沉寂如古井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屈辱和刻骨的恨意,死死地瞪着韩羿,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韩羿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他看着云漪那破碎不堪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恨意,再看看地上那枚闪着寒光的针匕……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后怕,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遍体生寒。
门外的砸门声和呼喊声更加急促了。
“滚!”韩羿猛地朝门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随即,他看也没看地上的针匕,更没有再看云漪一眼,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狼狈,粗暴地拨开门闩,猛地拉开房门,撞开门外惊愕的鸨母和绮月,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喧嚣迷离的灯火之中,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只留下“揽月轩”内,一片狼藉,一地冰冷,和一个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无声恸哭的破碎身影。
云漪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后背紧贴着墙壁,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不至于彻底崩溃的依靠。散乱的发丝粘在汗湿泪痕交错的脸上,水蓝色的衣襟被扯开一道刺目的口子,露出底下同样凌乱的粉色亵衣和一小片白皙却印着红痕的肌肤。她双手死死攥着胸前残破的衣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浑身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那双曾如古井般沉寂、后来变得清冷疏离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失焦地望着前方狼藉的地面——那架被摔坏的琴,散乱的琴弦像垂死的蛇,还有不远处,那枚静静躺着、在烛光下幽幽反光的银针匕首。
韩羿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滚烫的呼吸、粗暴的钳制、还有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唇舌触感……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啃噬着她的灵魂。脖颈和锁骨上残留的、火辣辣的刺痛和湿濡感,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刚才那场几乎将她撕碎的噩梦。
绮月率先冲了进来,一眼看到墙角蜷缩成一团、如同破碎娃娃般的云漪,还有她衣襟的狼狈和颈项间刺目的红痕。绮月那张艳丽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痛惜。她几步冲到云漪面前,蹲下身,想碰触她,却又怕惊到她。
“碧漪!碧漪!看着我!是我,绮月!”绮月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急切,“没事了,没事了,他走了!那个畜生走了!”
鸨母也跟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尤其是云漪的样子,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拍着大腿哭嚎:“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的摇钱树啊!这可怎么办啊!韩将军他怎么能……”
“闭嘴!”绮月猛地回头,厉声呵斥鸨母,眼神冰冷如刀,“滚出去!把门关上!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鸨母被她从未有过的凌厉气势吓住,哭声戛然而止,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再多言,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颤抖着手带上了门。
门一关,雅间内只剩下云漪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抽气声和绮月急促的呼吸。
“别怕,别怕……”绮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没有去碰触云漪的身体,只是轻轻地、试探性地覆在她死死攥着衣襟的手背上。那双手冰凉得吓人,还在不停地颤抖。
当绮月微暖的指尖触碰到云漪冰凉的皮肤时,云漪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一缩,整个人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小兽般的呜咽,身体本能地向后缩,试图将自己更深地嵌入墙角。
“是我!碧漪,看着我,是绮月姐姐!”绮月的心像被狠狠揪住,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眼神坚定地看着云漪那双空洞的眼睛,“那个畜生已经滚了!他伤不了你了!看着我!”
或许是绮月坚定的眼神和熟悉的声音起了作用,或许是那“畜生”二字刺激了她,云漪失焦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她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聚焦在绮月写满担忧和愤怒的脸上。
“……姐……姐……”一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单音节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
“是我!我在!”绮月立刻应道,声音带着哽咽,“没事了,都过去了,他走了!” 她不再犹豫,伸出手臂,极其轻柔却坚定地将云漪颤抖冰冷的身子揽入怀中,像护住一件易碎的珍宝。
温暖的、带着绮月身上熟悉脂粉香的怀抱,终于成了压垮云漪强撑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僵硬的身体骤然一软,埋在绮月的颈窝里,压抑了许久的、巨大的恐惧、屈辱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出来!她死死抓着绮月的衣襟,失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无尽的悲愤,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要将这十年的委屈和方才的噩梦都彻底宣泄!
绮月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一只手不停地、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颈项间的红痕,抚摸着她的头发,口中不停地低声安抚:“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姐姐在,姐姐护着你……那个畜生……那个畜生……” 绮月的声音也哽咽了,眼中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韩羿千刀万剐。她看着云漪颈间那刺目的痕迹,心中更是充满了同病相怜的痛楚。在这风月场,她们看似风光,实则命如浮萍,随时可能被权贵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