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绿茶婊!又买热搜卖惨!能不能换个套路?”

“故意穿那么透,不就是想勾引导演吗?心机深重!”

“求求你做个人吧,别再吸血我们冉冉了!学人精不得好死!”

“退出娱乐圈!看见你就恶心!”

强烈的恶心感排山倒海般涌来,我冲到场边偏僻的垃圾桶,弯下腰剧烈地干呕,却只吐出一些酸苦的胆汁。

这种胃部的翻搅和莫名的虚弱感,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并且越来越频繁。我只能偷偷加大药量,不敢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第四章

手机铃声顽固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是“妈妈”两个字。

接通后,传来的不是关切,而是一连串急不可耐的质问和责备:“小染!你怎么又上热搜了?还是这种负面新闻!你怎么总是惹陆总不高兴?你弟弟那边正关键时期,还指望陆总帮忙打通关系呢!你能不能懂点事,让我们省点心?!”

我听着电话那头所谓的“关心”,喉咙像是被一团湿透的棉花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说我是被迫的?说我可能得了重病?他们不会相信,也不会在意,只会觉得我在为自己的“不懂事”找借口,担心我连累他们的宝贝儿子。

“妈……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我用尽力气,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绝望,像潮水般从脚底蔓延上来,淹没了四肢百骸。

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处可以容我喘息、给我一丝温暖的角落。

爱情是镜花水月,事业是空中楼阁,连血脉相连的家庭,也只是一场冰冷无情的索取。我的存在,仿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第五章

胃癌晚期的诊断书,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或许,潜意识里,我早已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

我默默地开始处理一切。支付了高昂的违约金,解除了所有经纪合约。然后,我将自己名下的大部分积蓄,一次性转给了父母,附上了一封简短到近乎冷酷的信:“钱够用了,好好生活,勿念。”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

我订了一张飞往瑞M国的单程机票。那里有一家以临终关怀和姑息治疗闻名世界的机构。

我选择在那里,安静地、有尊严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包括陆之渊。我的离开,静默得如同一片落叶,不惊扰任何人。

而陆之渊那边,在我突然消失后,最初他或许并未在意,甚至可能觉得是一种解脱。

但当我彻底音讯全无后,他派人调查,最终从我那对精明算计的父母那里,得到了我“因癌症晚期,在国外治疗无效,已病逝”的消息。

我父母将我的“死”利用到了极致,他们演出了一场痛失爱女的悲情戏码,从被愧疚和某种复杂情绪冲击的陆之渊那里,换取了一笔堪称巨额的“抚恤金”,并为我的弟弟争取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位。

陆之渊信了。

或许是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或许是因为“死亡”这个事实本身具有的终结性。

我的“死亡”,成了他们所有人生活中一个可以迅速翻过、偶尔提及或许还会带点唏嘘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