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
“安娜，”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更冷，
“调今天上午九点到十点，前台、电梯、部门入口所有监控。立刻。”
挂断电话，她才走到窗边，借着玻璃反光看自己的脸。
红肿明显，指印清晰。
她拉开抽屉，拿出备用化妆包里的遮瑕膏和冰敷滚珠，对着反光，一点点处理。
冰珠滚过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几分钟后，电话响起。
“凌总监，”安娜的声音有点迟疑，
“监控调到了。江太太……是陈曼总监的助理苏茜亲自引到我们部门这边的。
但是……”她停顿了一下，
“她们在走廊转角说话那段……监控……数据损坏了，看不到。”
凌云握着冰敷滚珠的手，停在半空。
02.
王伟副总的办公室，空气浑浊。
“凌副总监，早上的事，影响多坏，你应该清楚。”
王伟没抬眼，手指敲着桌面，“江总很生气，高层很关注。”
凌云垂着眼，站在那儿，双手微微交叠在身前，指尖用力掐着手背。
“王总，我……”
她声音比平时低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真的没有。我和江总只是谈工作……”
“工作？”王伟终于抬起眼皮，没什么温度地扫她一眼，
“照片拍得清清楚楚！人家老婆闹到公司，指着鼻子骂！
全公司都看见了！
你让我怎么信你？让高层怎么信你？”
他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总监竞选在即，你出了这种丑闻，就是给公司抹黑！
陈曼能力业绩都不差，由她顶上，对部门最稳妥。你，”
他顿了顿，吐出冰冷的字眼，
“先避避风头，竞选，别想了。”
凌云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嘴唇翕动，像是想争辩，
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肩膀，声音更低了：
“……我明白了。王总，我会……以大局为重。”
她这副逆来顺受、连争辩都无力的样子，似乎取悦了王伟。
他语气缓和了些：“嗯，明白就好。
手上的工作尽快交接一下，这段时间，低调点，别再出什么岔子。”
走出副总办公室，原本嘈杂的办公区在她出现时骤然安静。
无数道目光黏在她身上，有同情，
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打量、鄙夷和幸灾乐祸。
她低着头，加快脚步，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哟，这不是凌副总监吗？”
一个略带尖刻的女声响起，是陈曼手下的一个小组长，平时就爱捧高踩低，
“脸色这么差？也是，遇到这种事，谁心情能好啊。”
凌云脚步一顿，头垂得更低，没应声，绕开她快步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毫不压抑的嗤笑声。
茶水间里，议论声飘出来：
“看她那样子，蔫了吧唧的，看来是真没辙了。”
“证据确凿，还能怎么着？认栽呗。”
“平时多风光啊，现在……呵，爬得高摔得惨。”
“陈总监这下稳了，以后咱们日子也好过点……”
下午，前台通知她有快递。她低着头，快步走过去签收。
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如影随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