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给的理由?”她抱起胳膊,一副“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的表情。
我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公主,这福气,不是怕它接不住。”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是怕您,受不起。”
空气,瞬间安静了。
2
李月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身边那个张公公,脸都吓白了,指着我的手直哆嗦。
“放肆!卫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公主殿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没想到,我敢这么直接地顶撞公主。
我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可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尤其这条蛇,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太子的亲妹妹。
我没理会那个上蹿下跳的太监,只是盯着李月盈。
她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你……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什么叫本宫受不起?”
我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更“为难”了。
“公主,您误会了,臣女怎么敢诅咒您呢。”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踏雪的鬃毛,踏雪很配合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只是,”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担忧”,“臣女这匹马,叫踏雪。它是我从北境战场上带回来的。”
我特意加重了“战场”两个字。
“北境的马,野性难驯,只认一个主人。它跟着臣女冲过锋,见过血。这性子……烈得很。”
我的目光从踏雪身上,移回到李月盈那张娇嫩的脸上。
“您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这马要是到了您手里,万一它发起疯来,野性不改,冲撞了您……”
我停住了,没再说下去,但脸上的“后怕”表情,已经把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李月盈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她不是傻子,她听得懂我的潜台词。
——我的马是战马,见过血的,性子烈。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骑得了吗?别到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腿,那乐子就大了。
我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继续慢悠悠地“火上浇油”。
“臣女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惊了圣驾,伤了您的凤体。这罪过,臣女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我嘴上说着“万死难辞其咎”,脸上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我笑得更温和了。
“所以说,这福气,是为了您好,您还是不受为好。”
周围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憋了回去。
我的话,句句都是“为了公主好”,滴水不漏。
但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李月盈的自尊心上。
她要是再坚持要这匹马,就等于承认自己连一匹马都降服不了。
传出去,她这个皇家公主的脸往哪儿搁?
可要是不再坚持,她今天兴师动众地来找茬,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骑虎难下。
张公公眼珠子一转,又想开口。
我抢在他前面,对着李月盈,深深地鞠了一躬。
“臣女一片忠心,还望公主体恤。若您实在喜欢,臣女府中还有几匹从江南运来的温血马,性情温顺,毛色也漂亮,明日便送到公主府上,任您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