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火。
烧得骨头都在疼的火。
“阿嚏！”
又一个喷嚏。
我猛地睁开眼。
出租屋的天花板。
熟悉的霉味。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傍晚四点零三分。
我回到了两小时前。
我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操。
死亡这玩意儿，真是条会拐弯的蛇。
你堵了它左边的路，它从右边咬你；
你堵了右边，它从上面缠你；
你把上下左右全堵死，它直接从地底下钻出来，给你来个同归于尽。
白色本田，广告牌，煤气罐车……下一次呢？
下一次它会穿什么外套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边。
外面阳光正好，小北晾的白裙子在阳台上飘着，像只白色的蝴蝶。
我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新建了一个文档，命名为：死亡清单。
第一行写上：
时间：10月17日傍晚6:22
地点：便利店路口
死因：被白色本田撞死
天气：晴
其他：无
第二行：
时间：10月17日傍晚6:27
地点：便利店门口
死因：被广告牌砸死
天气：晴
其他：广告牌螺丝松动
第三行：
时间：10月17日傍晚6:32
地点：便利店附近马路
死因：煤气罐车爆炸
天气：晴
其他：无
我看着这三行字，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游戏玩家，正在一遍遍刷同一个副本，试图找出隐藏的Boss。
行啊。
不就是刷副本吗？
老子陪你刷。
刷到天荒地老，刷到你没招儿为止。
第四章 刷爆技能条
第二天我跟主管请了假，电话里那老小子阴阳怪气：“小许啊，你这月全勤奖不想要了？”我直接把电话挂了，顺手拉黑。
全勤奖？
能有小北的命值钱？
揣着仅剩的三千块积蓄杀进超市，调料区阿姨看我跟看抢银行的似的。
十斤装胡椒粉直接抱两袋，五斤芥末挤到购物车时管它什么管装瓶装，催泪洋葱挑最紫的装了一整箱，最后在进口零食区捞了三瓶日本鼻炎喷雾——包装上全是日文，管它有没有用，先买了再说。
收银台小姑娘扫码时手都抖：“先生，您这是开火锅店还是……”
“搞科研。”我掏出手机付款，屏幕还沾着昨天的泪痕，“诺贝尔时间回溯奖，了解一下？”
她笑得塑料袋都差点扯破。
出租屋客厅当场改造成实验室，餐桌摆着芥末山，沙发缝塞着洋葱瓣，连卧室床头柜都供着胡椒粉罐子。
邻居张大妈哐哐砸门时，我正抱着鼻炎喷雾往鼻子里怼，一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直接把防盗门震得嗡嗡响。
“小许！你家是不是煤气爆炸了？！”大妈嗓门穿透门板，“我闻着一股呛人味儿，是不是想不开要自焚啊？”
我叼着洋葱片去开门，门链只拉开十公分：“阿姨您放心，我这是生物防治，给蟑螂做绝育呢。”
“蟑螂？”大妈眼睛瞪得比洋葱还大，“你家蟑螂成精了要喷胡椒粉？我看你小子才成精了！”她扒着门缝往里瞅，看见满地洋葱皮，“哎哟喂，你这是要腌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