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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姜舒带着人，扛着工具到了地头。
她没选在河边，而是选在了荒地中心偏西的一个位置。
她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
“从这里挖。”
张铁牛他们面面相觑。
“姜姑娘，这……这里能有水？”
这地方地势不低，看起来干巴巴的，怎么看都不像有水的样子。
姜舒解释道：“我这几天看过，这附近的山石走向，还有植物的分布，都说明地下水脉应该会经过这里。往下挖，应该能挖到水。”
这些是她在京城看那些杂书时学到的，所谓的“堪舆之术”。
她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大家半信半疑，但还是抡起了锄头。
挖石头地，比开荒还难。
挖了整整一天，才挖下去不到一丈深。
底下全是坚硬的岩石，震得人虎口发麻。
别说水了，连点湿气都没有。
跟着干活的人，心里都开始打鼓了。
有人小声嘀咕：“这能行吗？别水没挖到，把人给累死了。”
王刘氏那帮人又来看笑话了。
她们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疯了，真是疯了！大旱天的挖井，她以为自己是神仙？”
“等着吧，等他们把力气耗光了，就知道错了。”
姜舒像是没听见一样。
她给大家打气：“再坚持一下，我已经能感觉到下面的湿气了。”
其实她心里也没十足的把握。
但现在，她不能退。
退了，人心就散了。
又挖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一个汉子的铁镐头穿透了一层薄薄的岩石。
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从洞里冒了出来。
“有……有湿土了！”那汉子惊喜地大叫。
所有人都沸腾了！
大家像是打了鸡血，轮番上阵，拼命往下挖。
泥土越来越湿，最后，变成了黑色的淤泥。
当挖到三丈多深的时候，一股浑浊的地下水，终于冒了出来。
水虽然不大，但确实是水！
“出水了！出水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又蹦又跳，像一群孩子。
他们不顾浑身泥水，直接跳进井里，用手去捧那来之不易的井水。
姜舒站在井边，也松了一口气。
脸上全是汗水和泥点，但眼睛亮得惊人。
她赌对了。
有了这口井，他们的庄稼就有救了。
而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下溪村。
那些看笑话的人，全都傻眼了。
王刘氏更是把手里的瓜子都捏碎了。
她想不通，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有这么多鬼点子？
更让她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这口井挖出来后，不仅解了旱情。
在清理井底淤泥的时候，张铁牛他们，还挖出了一些黑乎乎、亮晶晶的石头。
他们不认识这是什么，拿去给姜舒看。
姜舒拿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划了一下。
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顿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这是……煤。
一种可以燃烧很久，比木炭还好用的燃料。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下，竟然埋着一座小型的煤矿。
这个发现，比挖出水来，还要让她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