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苓把收据揉成团，塞进包里。包最底下有个硬东西。
摸出来一看，是蒋楠偷偷放的试用装香水。小塑料管上印着茉莉花。
她手一抖，香水掉在座位上。液体慢慢渗进布料。
2
薛苓盯着座位上的湿痕。香水渗进布套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
公交车报站声响起。她抓起包冲向后门，差点撞倒一个孕妇。
下车时发现坐过两站。青岛五月的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走进路边药店。「消毒水。」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
店员递来碘伏。薛苓摇头：「要酒精，浓度最高的。」
手机在包里振动。鲁成峰的短信：
「七点前到家」
药店时钟显示六点四十。薛苓跑起来，帆布鞋拍打着人行道地砖。
在小区门口撞上遛狗的王阿姨。就是401那个老太太。
「小薛啊。」老太太拽紧狗绳，「你家那位......」
薛苓绕过她往单元门跑。身后传来嘀咕：「作孽哦......」
电梯停在12楼不动。她改走楼梯，三步并两步。
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电视声。新闻联播刚开始。
鲁成峰坐在沙发上剪指甲。指甲刀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迟了七分钟。」他没抬头。
薛苓把材料单放在茶几上。酒精从包里漏出来，滴在地板上。
鲁成峰突然抓住她手腕。鼻子凑近她袖口。
「什么味道？」
薛苓看见他鼻孔扩张的样子，像警犬闻到了毒品。
「医、医院消毒水。」她指向额头，「伤口......」
鲁成峰扯开她衣领闻脖子。指甲在她锁骨上刮出红痕。
「你他妈骗我。」他甩开她，「是茉莉。」
薛苓撞到电视柜。机顶盒掉下来，电线缠住她脚踝。
「我没有 」
鲁成峰抓起她包倒扣过来。东西哗啦散了一地。
那管试用装香水滚出来，停在鲁成峰皮鞋尖前。
时间好像凝固了。薛苓听见冰箱压缩机的嗡嗡声。
鲁成峰捡起香水管。他对着灯光看里面的液体。
「同事......给的......」薛苓嗓子发紧，「我不知道......」
鲁成峰拧开盖子。塑料断裂的声音很轻。
他把香水管举到她眼前。液体滴在她手背上。
「舔干净。」
薛苓嘴唇发抖。手背上的液体有淡淡酒精味。
鲁成峰揪住她头发往下按。她膝盖磕在地砖上，疼得眼前发黑。
舌头碰到手背时，鲁成峰突然拽着她头发往卫生间拖。
「洗！」他按着她头往马桶里塞，「给我洗到死！」
薛苓挣扎时咬破嘴唇。血滴在马桶圈上。
鲁成峰打开花洒。冷水浇在她头上，顺着脖子灌进衣领。
「衣服脱了。」他扯她毛衣，「全是骚味！」
毛衣领口勒到耳朵。薛苓听见缝线崩开的声音。
鲁成峰把她推到镜子前。雾气里映出两个扭曲的人影。
「闻！」他掐着她后颈，「你他妈自己闻！」
薛苓的鼻子撞在镜子上。冰凉，带着浴室清洁剂的柠檬味。
「没有......真的没有......」
鲁成峰抓起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砸镜子。玻璃碎片溅进浴缸。
他掰开薛苓的嘴，往里面挤洗面奶。
「吐出来就弄死你。」
薄荷味的泡沫在喉咙里膨胀。薛苓抓着他手腕干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