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成峰十一点才进门，身上有酒味和香水味。
「吃了吗？」薛苓问。
鲁成峰没理她，径直去浴室洗澡。
水声停了后，他围着浴巾出来，拿起她手机。
「解锁。」
薛苓输入密码。鲁成峰翻通话记录，短信，微信。
「明天团建？」他盯着蒋楠发的消息，「你不是说取消了？」
薛苓后背发凉。「我记错了……」
鲁成峰把手机扔沙发上。「你他妈骗我？」
「我没去！」薛苓声音发抖，「我真的没去！」
鲁成峰抓起她头发往墙上撞。
「撒谎！全是骚味！」
薛苓护住肚子，蜷在地上。
鲁成峰踢了她一脚，转身去拿酒精喷雾。
「滚去洗澡！」他喷她的衣服，「臭死了！」
薛苓爬进浴室，反锁门。
热水冲下来时，她摸着小腹，想起B超里那个一闪一闪的光点。
半夜，鲁成峰睡得死沉。
薛苓悄悄爬起来，从鞋垫下抽出B超单。
她在灯光下看了很久，然后把纸片嚼碎，咽了下去。
4
天亮前，薛苓去厨房倒水。冷水灌进喉咙，冲淡嘴里的纸浆味。
鲁成峰的手机在茶几上亮了一下。
锁屏上弹出一条消息：
「明晚老地方？我换了新床单」
薛苓把手机放回去，屏幕朝下。
周六早上，鲁成峰起床时，薛苓正在煮粥。
「今天去我妈家。」他扯开冰箱拿牛奶，「你跟着。」
薛苓搅着锅里的白粥。「我约了医生。」
鲁成峰眯起眼。「什么医生？」
「妇科。」薛苓说，「月经不调。」
鲁成峰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摸她肚子。
「……没怀孕吧？」
薛苓后背绷紧。「没有。」
「最好没有。」鲁成峰冷笑，「生个带茉莉味的杂种？」
他喝完牛奶，把空盒砸进垃圾桶。「中午回来接你。」
薛苓等他的车开远，立刻换衣服出门。
妇幼医院的走廊里坐满孕妇，有人摸着肚子笑，有人低头哭。
医生翻她的检查单。「胚胎发育正常，但你有轻微贫血。」
「能……保住吗？」薛苓攥紧病历本。
医生推了推眼镜。「控制情绪，补充营养，别剧烈运动。」
「还有，」医生压低声音，「家暴可能导致流产。」
薛苓把病历折成小块，塞进内衣里。
回家路上，她拐进超市买叶酸。
货架最底层有无香型孕妇奶粉，标签上有个红色叉号。
「这款停产了。」售货员说，「现在谁买没味道的啊？」
薛苓拿了最贵的复合维生素，结账时鲁成峰打电话来。
「在哪？」
「超市。」
「发定位。」
薛苓挂掉电话，把叶酸盒拆开，药片倒进维生素瓶里。
鲁成峰的车停在超市门口，副驾驶坐着他妈。
老太太从车窗里打量薛苓的肚子。「瘦成这样，怎么怀？」
薛苓没吭声，把购物袋放进后备箱。
鲁成峰他妈突然伸手拽她袖子。「你脖子怎么回事？」
薛苓拉高衣领。「猫抓的。」
老太太嗤笑一声，转头对鲁成峰说：「管不住老婆，就别要孩子！」
鲁成峰家在三楼，没有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