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在他‘意外’牺牲后，按他设定好的时间表发送邮件。前几年，指引你清除的那些目标，”林锐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都是秦峰名单上罪证确凿、却因保护伞而逍遥法外的渣滓。他需要你先立威，获得足够的信任和资源，爬到足够高的位置。”
“那今年呢？！为什么是我？！”我低吼道，枪口忍不住抬起几分，“用那种方式？！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因为最后的测试和目标，是你，陈卓。”林锐的目光锐利起来，穿透镜片，钉在我脸上，“秦峰直到最后，也无法百分百确定你是完全清白的，还是早已被渗透或妥协。他给你的最后考验，就是这个‘审判台’。”
“我家里的视频……”
“AI换脸加上一点我调制的香料烟雾，放大你的恐惧和怀疑。”林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实验报告，“香料是为了给你留下线索，看你能否想起秦峰的执念，并顺着找来。如果你问心无愧，你会像我预料的那样，凭着秦峰留下的‘苦腥根’线索找到这里，查明真相。如果你心里有鬼，你会想办法掩盖、逃跑，甚至……”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枪，“……对我灭口。那样，我这里的自动系统，会把所有的证据和你的反应，发送给每一个该收到的人——省厅纪检、各大媒体、内部论坛。”
他顿了顿，看着几乎崩溃的我：“恭喜你，陈副队长，你通过了秦峰的测试。你不是黑警。”
我瘫坐在旁边一个冰冷的铁桶上，突如其来的真相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没有幽灵，没有神谕，只有一个死者偏执的复仇和一个天才朋友冷酷的执行。我过去五年的荣光，我日夜承受的愧疚与荣耀，不过是活在亡友设计的庞大剧本里，一个可悲的提线木偶。
林锐的话像一把冰锥，不仅刺穿了我的侥幸，更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不是神探。从来都不是。 我只是秦峰棋盘上，最重要、也是最可悲的那颗棋子。
仓库里，服务器绿灯无声闪烁，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安静得可怕。 我猛地抬头，血丝布满眼球，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证据呢？秦峰的名单？那个黑警的名字？！我要名字！”
林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古老的键盘上敲了几下。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旁一台老式针式打印机嘎吱作响，剧烈地颤抖着，缓缓吐出一页纸。 那速度慢得令人窒息。
我一把扯过那张还带着微弱温度和打印凸痕的纸。 上面是一个名字，和一个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的警号。
王建国！
第四章：疯狂试探
刑警队元老，我的前辈，我入行时的师父，手把手教我查案、教我规矩的人！也是当年，在秦峰出事后，力排众议，在各种场合力挺我，最终将我推上副队长位置的人！
我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一把扶住冰冷的机柜才没摔倒。 所以秦峰怀疑我，是因为我和王建国走得太近？他认为我也被腐蚀了？或者……他连王建国对我的提携，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我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