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偷偷寄了件羽绒服给你，特意选了你喜欢的粉色，结果你奶奶说，你嫌样式老气，直接给扔到了村口的垃圾桶里。”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奶奶说爸妈狠心，二十年不闻不问。
可这些汇款单、毛衣、照片，又在诉说着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到底是谁在骗我？
2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染着黄毛、穿着潮牌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嘴里不耐烦地嚷嚷着。
“妈，给我五千块钱，我跟朋友约好了去蹦迪。”
他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弟弟，林凡。
林凡看到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哟，这不是我那乡下姐姐吗？怎么，在乡下待不下去了，回来打秋风了？”
他转向我妈，语气刻薄：“妈，你可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小心被骗了。有些人啊，就是看我们家好过，想来占便宜，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他话里话外，连带着奶奶也一起鄙夷了。
“又是乡下那个老太婆让你来的吧？她又作什么妖了？是不是没钱花了，让你来跟我们要？”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我积压了二十年的怨恨。
在我的世界里，奶奶是唯一爱我的人，是我活下去的支柱，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那些她为我受的苦，那些深夜里的安慰，怎么能被如此轻视？
“你闭嘴！”
我脑子一热，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林凡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林凡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随即暴怒：“你敢打我？一个乡巴佬敢打我！”
他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我爸一把将他拽住，怒吼：“混账！这是你姐姐！你怎么说话呢！”
家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我妈在哭，一边拉着我，一边劝着林凡。
林凡在骂，嘴里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爸在咆哮，又气又急，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最终，是我爸林国栋结束了这场混乱。
他按着林凡的肩膀，逼着他坐回沙发上，然后走到我面前，将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声音疲惫而恳切，眼底满是血丝。
“这里是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薇薇，算爸求你，在家住几天，好吗？我们……我们好好聊聊。”
为了查清真相，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晚上，我住进了他们为我准备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打扫，梳妆台上还摆着我小时候的照片。
有我坐在婴儿车里的，有我第一次上幼儿园的，照片边缘都被精心地塑封过，没有一点磨损。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深夜，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找纸巾，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信封。
借着月光，我看到信封上写着：婆婆亲启。
字迹娟秀，是我妈的笔迹。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纸已经泛黄，看落款，是十五年前。
“妈，求求您了，就让我见薇薇一面吧，我太想她了。昨天我做梦，梦见她还在我怀里哭，说想妈妈。”
“我上次寄过去的药和新衣服，薇薇收到了吗？她喜欢那个洋娃娃吗？她小时候就喜欢这种毛绒玩具。她的肺病好些了吗？要是还没好，您一定要带她去大医院看看，钱不够跟我们说，我们再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