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会听林菲菲提起他。
“听说那个渣男现在过得可惨了。”
“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天天被老板骂。”
“租了个小破单间，连外卖都不敢点贵的。”
“真是大快人心！”
我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他过得好与坏，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世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我以为，我和他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8
那天，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在宴会厅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正在给客人开车门。
是顾晏尘。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
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麻木。
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他看到我，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抬起头来。”
我命令道。
他浑身一僵，缓缓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屈辱，难堪，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过得怎么样？”
我问。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看来不怎么样。”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塞进他胸前的口袋。
“这是给你的小费。”
“谢谢你，曾经让我看清了，男人是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我，眼眶瞬间就红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不是忏悔。
不是痛苦。
是绝望。
是尊严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我口袋里的玉瓶，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这种眼泪，对金蚕蛊已经没用了。
它们需要的，是更高阶的“补品”。
我转身，准备走进宴会厅。
“落音！”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茧子。
“我求你。”
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做牛做马，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他。
“放过你？”
我笑了。
“顾晏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你。”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至于你，是你自己，把自己作践到了这个地步。”
“与我无关。”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留下他一个人，在夜风中，哭得像个傻子。
9
慈善晚宴上，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安雅。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
虽然化着精致的妆，但依旧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和怨毒。
她端着一杯红酒，径直向我走来。
“白落音，好久不见。”
“确实。”
我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有事？”
她喝了一口酒，眼神阴冷地看着我。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
“把晏尘害得那么惨，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
我摇了摇酒杯。
“谈不上。”
“我只是觉得，恶有恶报，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