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忍无可忍……”
监测仪上跳出疯狂的数字和警报声。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心率已经冲破130。
氧气面罩上糊满了我咳出的血沫。
可他们围住的依然是假哭到喘不过气的林雪，仿佛我只是一具正在腐烂的背景道具。
03
我就这样如同一具尸体活了三周。
电视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林雪站在领奖台上，穿着我曾经设计的礼服，手里捧着我熬了无数个夜晚才完成的作品集。
聚光灯下，她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
“林雪小姐，请问您这次获奖作品的灵感来源是什么？”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怼到她脸上。
她微微低头，露出一个羞涩又骄傲的表情：“其实……这些设计原本是我姐姐的。”
全场哗然。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但是——”她抬起脸，眼眶泛红。
“姐姐抄袭了我的初稿，甚至想毁掉我的设计图。”
“今天这个奖，我想告诉所有人，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台下掌声雷动。
镜头扫过观众席，我的父亲站起身，骄傲地鼓掌，眼里满是欣慰：“她是我们林家永远的骄傲。”
……
回到家时，门口挤满了记者。
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轮椅被推搡得摇晃，却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们围着林雪，围着我的父母，话筒和摄像头像饥饿的野兽，贪婪地捕捉着他们的每一句话。
“林先生，听说您的大女儿原本计划今天召开道歉会，为什么没有出席？”
父亲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身体不适。”
“那能否让她简单说几句？毕竟这次事件影响很大……”
没等父亲回答，一个记者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我。
“啊！是林沁晴！”
一瞬间，所有的镜头转向了我。
我下意识想躲，可轮椅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掀开了盖在我腿上的毯子——
“她的手！”
闪光灯疯狂闪烁。
我残缺的手腕暴露在镜头下，皮肤苍白，关节处是狰狞的疤痕。
曾经纤细修长的手指，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断面。
“这就是抄袭的下场吗？”
“活该！偷别人的东西，连手都烂掉了！”
“听说她嗓子也坏了，现在是个哑巴？”
嘲笑声、快门声、议论声……
全部砸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照片被疯狂转发，配文全是恶毒的嘲讽：
【看看这双手，这就是报应！】
【抄袭者不配拥有未来！】
我想捂住耳朵，可我没有手。
我想尖叫，可我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难听的气音，像破旧的风箱被强行拉扯。
林雪蹲下身，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腕。
恰好是伤口的位置。
她用力一捏，我痛得浑身发抖，却发不出像样的惨叫。
她凑近我的耳边，声音甜得像蜜：
“姐姐，别哭呀。”
“你现在没手玩手机了，我帮你滑，好不好？”
她拿起平板，故意调出那些辱骂我的评论，一条一条划给我看。
“看这条——‘这种人就该去死’。”
“还有这个——‘手都烂了还活着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