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苏晴赶紧扶住她，担忧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沉舟看着她后退的动作，眼神暗了暗，但没有再逼近。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座沉默的山，投下巨大的阴影。
“林未，”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恢复了某种冷静，“话我说完了。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林未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从现在开始，”顾沉舟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的追求，会变得‘明目张胆’。”
……
这一晚，林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拒绝了苏晴的陪伴，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顾沉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那些她曾经认为是挑衅、是敌意的举动，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含义后，变得无比陌生，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真实感。
她想起有一次，她加班到深夜，在公司楼下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撞到，是顾沉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将她拉开。当时他脸色难看至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林未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多大的人了还能被车撞？”她当时气得要死，觉得他多管闲事还态度恶劣。现在想来，他那时的紧张和后怕，似乎……并非全然是错觉。
还有一次，她重感冒硬撑着参加一个酒会，顾沉舟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说她“脸色难看，影响市容”，然后“顺手”把她面前那杯烈酒换成了温水。她当时只觉得羞辱，现在却品出了一点别的味道。
一桩桩，一件件，被她用“死对头”滤镜解读过的往事，此刻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喜欢很多年了……”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盘旋。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倒在沙发上。这太突然了，太颠覆了。她需要时间消化，需要理清这团乱麻。
15
而另一边，顾沉舟的公寓里，气氛也同样诡异。
周叙看着站在窗边，沉默地望着窗外夜色的顾沉舟，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说出来了？不怕把她吓跑？”
顾沉舟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我等得够久了。周叙，我不是你。”
这话意有所指，周叙的表情僵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刚才苏晴离开的门口，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他苦笑一下：“我……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顾沉舟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苏晴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躲什么？”
周叙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你不懂。”
“我是不懂。”顾沉舟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我至少敢面对自己的心。你呢？准备让她等到什么时候？”
周叙沉默不语。他和苏晴是大学同学，苏晴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明里暗里地对他示好。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他的家庭情况复杂，未来有太多不确定性，他不想把苏晴拖进来。所以一直装作不知，维持着朋友的距离。今晚苏晴显然是借着酒意，又被顾沉舟和林未的事情刺激到，才忍不住爆发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周叙最终只是低声说。
顾沉舟看了他一眼，没再逼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份破釜沉舟后的空茫与……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