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对面的楼是什么时候盖好的?” 沈砚秋抬头望向街对面,那栋刚竣工的写字楼有二十多层高,通体是银灰色的玻璃幕墙,在午后的阳光里泛着冷硬的光,像一块巨大的冰块。最让她心惊的是,楼体西侧的边缘呈锐角形状,正对着老宅的正门,那角度刁钻得很,活像一把出鞘的刀,直直地插过来。
“上个月刚封顶,是个叫周敬山的老板投资建的。” 陈伯咬牙切齿地说,“上周他还派人来买老宅,说给我们三倍价钱,老爷气得把人骂走了,说这是沈家的根,给多少钱都不卖。”
“周敬山……” 沈砚秋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猛地一沉。她在风水界的典籍里见过这个名字,此人是近年才声名鹊起的风水师,最擅长用阴损的阵法掠夺别人的气运。三年前在城南的开发区,他为了让自己开发的楼盘卖得好,布了个 “毒蛙吞气阵”,把周边三个村子的龙脉都引到了楼盘底下,结果那三个村子半年内死了三个人,都是青壮年,最后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他竟靠着钻法律空子脱了罪。
沈砚秋绕到老宅后侧,这里是风水里说的玄武位,本该是靠山稳固的地方,可此刻老宅的靠山墙竟出现了一道指宽的裂缝,裂缝里塞着些干草,扒开干草一看,里面竟有七枚生锈的铁钉,钉尖全都朝向院内 —— 这是 “断脉钉”,专破地龙的生气,是风水里最阴毒的手段之一。
“沈小姐,你看这……” 陈伯也看见了那些铁钉,声音都在发颤。沈砚秋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墙根的泥土,泥土里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和她在车站闻到的铜锈味完全不同,这是地气被破坏后,煞气外泄的味道。
正说着,巷子里传来脚步声,沈砚秋抬头,看见隔壁裁缝铺的王婶正蹲在自家门口哭,缝纫机歪斜地摆在门槛上,机身上搭着的蓝色布料上,霉斑连成了黑色的纹路,像一条条小蛇。王婶看见沈砚秋,立刻站起身,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掌心冰凉,像揣了块冰。
“沈小姐你可来了!” 王婶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哽咽,“自从对面那栋玻璃楼盖起来,我家就没顺过 —— 缝纫机老断线,明明刚换的线轴,缝不了两针就断;上周我男人去进货,骑着三轮车好好的,突然就摔了一跤,胳膊断了,到现在还打着石膏;昨天更邪门,我熨衣服的时候,熨斗明明插着电,突然就自己烧起来了,把一件新做的棉袄都烧了个洞!”
沈砚秋顺着王婶指的方向,望向裁缝铺的窗户。窗户玻璃擦得很干净,却清晰地映出对面玻璃楼的锐角倒影,那倒影正好对着屋内的床榻位置,像一把细刀悬在头顶。她心里一紧,“天斩煞” 的影响竟已经扩散到了整个片区,看来周敬山的目标不只是老宅,而是想吞了这一片的气运。
“王婶,你先别慌,我会想办法的。” 沈砚秋拍了拍王婶的手,安慰道。王婶点点头,抹着眼泪回了家,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沈小姐,你可得救救我们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夜幕渐渐降临,巷子里的风更冷了,沈砚秋在院中布下 “五谷轮回阵”。她从布包里取出糙米、红豆、绿豆、黑豆、小米,每种粮食都用红纸包着,是她出发前特意在老家的粮店买的。按风水古法,“五谷轮回阵” 需选在九宫方位埋下五谷,每处都要垫着晒干的艾草,艾草得是晨露晒过的,才能引动地气里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