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哽咽,用力让泪水滞留在眸中不再淌下。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的良苦用心都是在害他们。
“待你签了休书便自请下堂去吧,这个家不需要你的出现。”
陈彦屿牵起陆芷莹的手,两个孩子也护在陆芷莹身前同仇敌忾,恨不得立刻将我轰出大门。
我猛地抬起眼眸,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不必再费口舌了,你们假死后,我便已改嫁。”
“当真?”陈彦屿喜上眉梢,激动得变了音。
眸光继而又黯了几分,我平静叙道:
“只是,属于我的东西,你们须得还回来。”
“你们卷走变卖了府中所有财物,至少价值三千两黄金,这些都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你们不可强占。”
“呸!痴人说梦话!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些东西都是你的?我早已将那些田产铺子在官府过了名册,你就是告去圣上面前也无用!”
我捂住胸口,只觉疼得厉害。
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怎会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陈郎?
“好啊,我就不信我大齐的律法能是你改写的,我这就去青州衙门状告你们!”
陈彦屿一副不怕事闹大的样子,大摇大摆地随我一同来到了青州衙门。
“大人,民女陆菡芜要状告我的前夫陈彦屿,他本是我京城陆府的赘婿,谁知竟与我那庶妹私通,假死卷走我先父留下的家产——”
“慢着,你说他卷走了你先父留下的家产,可有证据?”青州知州如是问道。
我将来青州的缘由同他说了一番。
来当堂对峙的当铺掌柜却摇头摆手称自己从未见过什么琉璃盏。
“你撒谎!你被陈彦屿收买了——”
“放肆,衙门重地,岂容你高声喧哗!”惊堂木一响,我被衙役死死按住,背上挨了一顿好打。
温热猩红的血自嘴角汩汩淌下,陈彦屿气定神闲地站在不远处,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他既挥金如土,给来婚宴的路人赠礼,又怎会不知如何贿赂当地官员?
我自嘲一笑,经脉如同被人生生撕裂。
“此女子空口无凭,凭白栽赃,来人,给我将她押入牢狱,听候发落!”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知州大人英明!”
烂菜叶与臭鸡蛋纷纷向我砸来,“陈大人是好人,这妇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妄想泼脏水,欺负老实人……”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栽赃!”十指死死扣在青石板上,硬生生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如烈火一般的目光盯在陈彦屿那张得意的脸上,眼角含冤似欲泣出血来。
他信步至我面前,俯身勾唇,嗤之以鼻:
“这都是你往日轻视阿莹的报应,你曾想将她嫁给他人,差点令我永失所爱,陆菡芜,你肯定不知道吧,与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都令我无比恶心。”
指间失了所有气力,眼前接踵而来的是重影幻境。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有人接住了我。
耳畔传来人群张皇震惊的声音:
“摄,摄政王!摄政王殿下竟然来了!”
我咽下喉中残血,撑着精神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脸,微张嘴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