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我的钥匙。"
3 守护者的指引
阿瓦隆的夜空裂开星图形状的伤口时,艾莉娅感到自己的青铜左手正在逆流——不是血液,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在血管里倒灌。父亲"尸体"的瞳孔旋转成银河旋涡,而卡洛斯机械脊椎的银白纹路突然刺出无数细针,将两人钉在原地。
"认知污染。"卡洛斯用最后的能源关闭痛觉模块,"我们'看见'的东西正在改写大脑。"他说话时眼角开始渗出银色树状纹路,与艾莉娅左手蔓延的青铜脉络在空气中交织成网,网眼恰好是缺月印记的形状。
地面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不是观星塔——是整个阿瓦隆的地基在转动。艾莉娅透过蒸汽雾看见守夜人军团正集体跪地,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成管道,全部流向同一个坐标:城东废弃的观星塔。教皇厅的"净化者"炮口调转方向,却对准了自己人,银白圣歌变成尖锐的倒放。
"他们在被回收。"父亲的声音从星图空洞里垂下,像一条发光的脐带,"就像七年前回首我一样。"当这句话在艾莉娅耳中炸开时,她青铜左手的指尖突然自动拆解成细齿,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演算——空气里浮现出无数半透明公式,所有等号都被替换成了裂痕,正是父亲笔记本上被篡改过的定理。
卡洛斯的机械眼突然弹出,视网膜投影悬在空中:那是被 slowed down 千倍的画面——所谓"父亲的尸体",不过是星图空洞投下的全息诱饵,真正的奥利安正站在他们身后,用一根由缺失刻度构成的手杖,轻轻点在她青铜左手的脉门上。
"终于见面了,小钥匙。"守护者声音里带着齿轮生锈的沙沙声,"你父亲偷走的,我要你亲手还回来。"他说话时,艾莉娅看见自己影子的心脏位置,浮现出与奥利安手杖顶端完全吻合的缺口——那正是缺月印记缺失的部分,也是父亲七年前从时空之门带走的"非法参数"。
整片街区突然开始"掉帧"。守夜人、黑影、甚至蒸汽都凝固成琥珀色的雕塑,只有艾莉娅和卡洛斯还能活动——但每走一步,他们身上的星图纹路就亮起一部分,像被逐步激活的电路板。奥利安转身走向观星塔,他的脚印在地面留下燃烧的刻度,每一步都在倒计时。
"选吧。"守护者没有回头,"用你父亲的公式补完星门,你会知道他被困在哪条时间线;或者现在毁掉钥匙,让阿瓦隆永远失去被拯救的资格。"卡洛斯突然抓住艾莉娅正在金属化的肩膀,他机械脊椎的银白纹路此刻竟渗出淡金色血液——那是他作为"机械天赋者"的本源,正在对抗认知污染。
"看塔顶。"少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艾莉娅抬头,发现观星塔投下的阴影里,有无数细小的人形正在挣扎:他们都是七年来被宣布"失踪"的时空学者,包括她父亲。这些人的影子被拉长成刻度,正被塔身逐渐"读取"——每读取一格,星图空洞就扩大一分,而空洞边缘已经开始渗出黑色沥青状物质,滴落处将接触到的所有时间腐蚀成空白。
奥利安的手杖此刻悬在塔门上空。杖尖缺失的刻度与艾莉娅胎记之间,拉出了一条由光构成的细线——细线所经之处,所有"掉帧"的凝固物体开始快速腐朽,像被按了千万倍速的播放键。守护者最后一次开口,声音里竟带着父亲特有的、研究陷入瓶颈时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