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刺心脏。
真的……死了。
这个女人，这个他每晚掐着脖子才能入睡的替身，这个他随手就能丢弃、随意就能赐死的玩物……真的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空洞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不是为“阿姊”的替身死了，而是为……她死了。是这个女人，她死了。
“谁……谁准你死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在问地上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朕……朕只是……”
这是什么？只是厌弃了？只是找到了更完美的替代品？所以她就该识趣地、安静地去死？
可她为什么……要那样笑？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云娘追了过来，她看着地上死去的“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嫉恨和快意，随即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柔声上前，想要扶住宇文烬颤抖的手臂：
“陛下，节哀啊……您忘了么？”她的声音娇柔，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宇文烬此刻最混乱的心房，“是您……亲手赐的酒啊。”
“轰——！”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宇文烬的脑海。
是他……亲手赐的酒。
是他，亲口判了她死刑。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宇文烬口中喷出，溅在华丽的地毯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灯架，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看着地上那个依旧带着诡异微笑的女人，又看看自己沾了她冰冷体温和喷出的鲜血的手，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置信的、彻底的崩溃和疯狂。
“不……不是……朕没有……”他语无伦次，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下去，被慌忙上前的内侍扶住。
整个冷宫，乱作一团。
而此刻，无人能见的高耸宫墙之上，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正静静悬浮。
那是我。
或者说，是我的意识，在系统能量的维系下，暂时留存于世。
我俯视着下方那片因我的死亡而掀起的混乱与崩溃，看着宇文烬那疯癫吐血的模样，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无悲无喜。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激昂的语调：
“宿主林晚（编号737），欢迎进入——王朝倾覆序曲。”
“目标精神遭受重创，崩溃度85%……90%……95%……100%！”
“判定：复仇模式，成功启动！”
“能量场共振开始……历史轨迹检索……因果链构建……”
冰冷的机械音在意识深处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无形的琴键上，奏响毁灭的乐章。我悬浮在宫墙之上，以一种绝对冷静的、近乎神祇的视角，俯瞰着下方那片因我“死亡”而掀起的混乱。
宇文烬被内侍们七手八脚地扶住，他仍在嘶吼，声音破碎不堪：“不是朕！不是……拦住她！把她给朕找回来——！”他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那里只余一滩尚未干涸的、混着鸩毒的酒渍，还有几缕被我挣扎时扯断的、带着香气的发丝。我的“尸体”在系统能量启动的瞬间，已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