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脸色煞白，试图去抓宇文烬的手臂：“陛下，您冷静点，她已经……”
“滚开！”宇文烬猛地挥开她，力道之大，让云娘踉跄着摔倒在地，发髻散乱，珠钗坠地，那副与我酷似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的委屈。他看她的眼神，再无半分之前的温存，只有一种近乎噬人的疯狂和……迁怒。
“是你……是你说了那句话！”他盯着云娘，眼神涣散又锐利，“是你提醒朕……是朕赐的酒！”
云娘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臣妾……臣妾只是……”
宇文烬却不再看她，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噩梦，反复念叨着：“她笑了……她为什么笑……她怎么敢笑……”他推开试图搀扶他的所有人，踉跄着在我“消失”的地方徒劳地摸索，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已然消散的幻影重新拼凑回来。
宫人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无人敢抬头。整个冷宫，不，是整个皇宫，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我静静地看着。心中那片冰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反而在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中，蔓延出更加坚硬、更加冷酷的脉络。
“复仇模式运行基础规则：”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贴近，仿佛直接在我“耳边”低语，“一、宿主意识体以能量形态存在，不可直接干涉物理世界，但可通过能量场影响特定目标心智，引导其行为。二、能量来源基于目标精神痛苦程度，痛苦越深，宿主能量越强，可解锁权限越高。三、终极目标：摧毁目标宇文烬及其统治根基。完成度将根据王朝崩溃指数判定。”
“初始能量级：E（基于目标初始崩溃度）。当前可用能量：100单位。”
“正在扫描可介入历史节点……检索到关键人物：禁军副统领，赵戈。”
随着系统的提示，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在了皇宫西北角的一处值房内。一个身着玄色铠甲的年轻将领正对灯枯坐，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半旧的、刻着“忠勇”二字的铁牌。他的案几上，放着一封边关急报的抄录副本，上面写着粮草断绝、援军不至的字样。而他的父亲，老将军赵虔，半月前刚因“贻误军机”的罪名，被宇文烬下旨革职查办，囚于天牢。
赵戈的呼吸沉重，眼中是压抑的愤怒与挣扎。他对宇文烬的暴虐早已不满，父亲的冤屈更是如同烈火烹油。只是，忠君的思想和家族的安危，像两道枷锁，牢牢禁锢着他。
“检测到目标人物赵戈内心强烈冲突点，与宿主复仇目标存在高度契合。建议进行初级心智引导，消耗能量：10单位。”
“引导方向：放大其父冤屈感，弱化忠君思想，植入‘君不贤，臣可择主’的潜在念头。”
我没有任何犹豫。“执行。”
一股微不可察的、冰冷的能量流，如同无形的丝线，穿越空间，悄然缠绕上赵戈的意识。他猛地一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存在的声音，又像是心底一直被压抑的某个念头突然破土而出。他拿起那块“忠勇”铁牌，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父亲一生忠勇，换来的却是鸟尽弓藏！这样的君王，值得他赵家世代效忠吗？一个模糊的、大逆不道的念头，如同毒蛇，第一次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