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了张叔，抹了把眼泪，往店里走。路上碰到卖包子的阿姨，阿姨喊她 “然然，吃个包子不？”，她摇了摇头，没胃口。
回到店里，李然把相机拿起来，红布还在旁边，她想拆开看看，说不定里面有母亲留下的东西。找了把小螺丝刀，是修旧家电用的，头有点歪，她小心地拧开相机底部的螺丝，拧了四个，才把底盖打开。
里面掉出张内存卡，黑色的，很小，是老式相机用的。她找了个读卡器，插在手机上，点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 是母亲的。
视频里，母亲坐在摊位后面的小屋里，手里拿着这台相机，对着镜头笑，眼角有皱纹：“然然，要是妈没回来，你别碰这相机。刚才收相机时，有只黑手抓我手腕，冰凉的，说‘陪我留在记忆里’，妈怕…… 妈要是走了，你别守着这店了，找个正经工作，嫁个好人家……”
视频突然断了，后面是雪花屏，“滋滋” 响。李然的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把母亲的脸都弄花了。她赶紧擦干净，再翻内存卡，还有个相册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 是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个粉色八音盒，跟她昨晚收的那个一模一样！
照片下面有行小字，是母亲写的：“2018.10.25，救的小女孩，八音盒没还她。”
“这是 2018 年火灾的幸存者？” 李然攥着手机，手都在抖。母亲当年救的就是这个小女孩！那她收的八音盒，就是小女孩落下的？老太太送来的八音盒，会不会就是这个？
李然把照片存到手机相册里，又把内存卡塞回相机，小心地装回底盖。她揣着相机，拿着昨晚收的八音盒，想去 2018 年火灾的遗址看看。
遗址在旧货市场后面，离她的店也就五百米，是片空地，用铁丝网围着，上面挂着 “禁止入内” 的牌子，铁丝网都锈了，有个缺口，能钻进去。
空地里堆着些烧焦的木头和家具碎片，风一吹，灰尘满天飞，迷得人睁不开眼。地上长着野草，都快到膝盖高了，还有几只麻雀在里面跳，叽叽喳喳的。
她刚钻过铁丝网，相机突然自己开机，镜头对着前面的碎片堆，“咔嚓” 拍了张照。照片吐出来，李然捡起来看 —— 上面有母亲的幻影，穿着当年的蓝围裙，围裙上还沾着灰，站在碎片堆里，对着她喊：“别过来！忆灵在等你！它要抓你当替身！”
李然想跑，可脚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 是根烧焦的木头碎片，像藤蔓似的，绕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勒得生疼，还带着点烫，像刚从火里拿出来似的。
“妈！救我！” 李然喊着，眼泪掉下来，手赶紧摸口袋里的旧手套。她想起母亲总说 “手套能护住我，也能护住你”，赶紧把左手的手套戴上，指尖刚好对着碎片。
手套刚碰到碎片，碎片就松开了，像被烫到似的，“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母亲的幻影走近了点，声音软了，不像刚才那么急：“然然，忆灵是当年火灾里没救到家人的王摊主变的，他的怨念藏在旧物里，靠吸别人的记忆活着，他怕看到幸存者，你找到那个小女孩，就能化解他的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