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卖相普通、甚至鸡蛋有点炒老了的菜端上桌时,游星阑正好从书房出来。
他看着餐桌,又看看系着围裙、脸上可能还沾着油渍的我,罕见地挑了挑眉,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放心,毒不死你。”我没好气地摘下围裙,拉开椅子坐下。
他沉默地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动作斯文地开始吃。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但最终,把两盘菜都吃完了。
放下筷子,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给出评价:“还行。”
只有两个字。但我心里某个角落,居然冒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随即,我被自己这诡异的情绪吓了一跳,立刻在心里告诫自己:林砚池,清醒点,这只是合作关系!
第三章
那层脆弱的平静假象,在一个我毫无防备的深夜被彻底打破。
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作为Beta,我本来没有Alpha那样强烈且周期固定的易感期,也没有Omega的发情期。但或许是因为最近压力巨大,作息混乱,我经历了一次罕见的、属于Beta的生理低谷期,症状类似轻度的易感期——浑身发冷,关节酸软,头晕目眩,情绪也格外低落。
半夜,我被一阵强烈的寒意冻醒,喉咙干得发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却在下床的瞬间,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预想中撞击地面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地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我下滑的身体。
游星阑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他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天的锐利,多了些居家的随意。他身上那股雪松的气息比平时要浓郁一些,无声地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没……没事。”我试图站稳,挣脱他的扶持,却发现四肢无力,靠在他身上才能勉强支撑。
他抬手,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你在发烧。是……易感期?”他显然也了解Beta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Beta的……不算什么。”我嘴硬,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没理会我的逞强,直接打横将我抱了起来。身体突然悬空,我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手臂条件反射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游星阑你干什么!”
“闭嘴,病人没有发言权。”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地把我抱回主卧,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小心地放回床上,用被子将我裹紧。然后他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和一片白色的药片。
“吃了。”他把水和药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特效药,缓解Beta生理期症状的。”他言简意赅,“我让助理送来的备用药。”
我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他的手,把药片吞了下去,喝了几口水。
他接过空杯子,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将他的一半侧脸隐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