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接下来的一周,蒋楠又去了一趟津门,毕竟大佬的房子不能不上心啊。蒋楠的施工队,都是自己刚刚出来干的时候就跟着自己了,工人手艺精湛,蒋楠去现场也不是为了监工,就是为了给大家点东西,慰问一下,顺便和大佬再联系一下感情。

大佬叫陆卫国,年龄五十多岁,原配和大闺女在美国,早些年就离了,后来又娶了一个电视台主持人,生了两个儿子。

陆卫国对蒋楠挺欣赏,工作上真是一丝不苟,而且设计的确实前卫又实用,充分考虑到了客户的个人喜爱,用的材料都是国外运过来的顶级建材,工人也是合作多年的,他对这次别墅装修很满意,就邀请蒋楠周五下午去海钓。

蒋楠自己其实不太爱钓鱼,感觉自己爱动不爱静,可是大佬有这种爱好,还给蒋楠发出来诚挚的邀请,蒋楠也不好推辞。

陆卫国有自己的游艇,邀请上了蒋楠就往渤海深处开去了,到了20海里以外,基本上就没有手机信号了,游艇上有一部卫星电话,可以和外界联系。

两个人海钓了一个下午,收获颇丰,快天黑了,才返程。

就是这个晚上,蒋一去了帝豪。

帝豪的金色大门在夜色中流淌着奢靡的光,像一张无声的巨口,吞吐着烟市最昂贵的欲望。重金属的低音炮闷雷般滚过脚下大理石,震得人心头发颤。空气里混杂着昂贵的香水、酒精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粘稠得几乎能抓住人的呼吸。蒋一被这股陌生的洪流裹挟着,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地攥紧了闺蜜杨晓丹的手腕。

“一一,一会进去别露怯,一定要气势十足。”杨晓丹凑近她耳边,声音几乎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吞噬。

蒋一点点头,“没问题,丹姐,气质这块必须拿捏得死死的”。她穿着一条素净的连衣裙,在一群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中显得格格不入。身旁,高海峰正殷勤地引路,他时不时回头,目光热切地黏在杨晓丹身上:“晓丹,小心台阶!王哥定的包间就在前面,VIP的,绝对够排面!”

包间厚重的隔音门一推开,喧嚣的音乐浪头猛地拍了过来,夹杂着放肆的笑声和跑调的歌声。巨大的环形黑色真皮沙发上,几个衣着清凉、妆容艳丽的女人正依偎在两个男人身边,巧笑倩兮地劝着酒。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斑,在烟雾缭绕的空气里跳跃。

其中一个,叫王建,就是高海峰那位从烟市来的表哥,懒洋洋地陷在沙发主位。他三十岁上下,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蒋一和杨晓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蒋一略显局促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随意地朝旁边的空位扬了扬下巴:“来了?坐,随意点,当自己家。”

还有一个,高海峰也不认识,就坐在王建身边,染着一头银发,长得非常帅气,看气场也不像是一般人。

高海峰就趴到他表哥耳边,问这是谁啊。

王建说,这是南市宋书记的大公子,宋恩宁。今天就是想给你介绍介绍你今后的贵人。

高海峰赶忙给宋恩宁点烟,“宋哥好,我是王建的表弟高海峰,东大的学生,今天不知道有您这贵客,我还把我两个同学带来了。”

宋恩宁看了一眼高海峰,吐了一个烟圈,“没事,都是年轻人,一起玩。”

高海峰忙点头致谢,“谢谢哥,有事您吩咐我”,忙不迭地把杨晓丹拉倒离点歌台比较近的空位坐下了。

蒋一自己默默地挑了个离主位最远、靠近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像一只误入霓虹丛林的小鹿,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藏起来。震耳的音乐和肆意的调笑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少,招待不周,您多担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笑容精明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进来,正是帝豪的店长。他姿态放得极低,对着王建一口干了杯中酒,“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王建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角落里的蒋一身上。她低着头,侧脸在变幻的光影下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清纯。王建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抬手指了指蒋一的方向,对店长说了句什么。

没过两分钟,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十个年轻男人。他们清一色穿着紧身的黑色衬衣和西裤,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和紧实的长腿。灯光下,一张张面孔英俊得各有千秋,眼神却带着职业化的讨好和诱惑,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像等待被挑选的商品。

“哇哦!”沙发上的女伴们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带着兴奋和品评。

王建满意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朝着角落提高音量:“小美女!喏,看看,喜欢哪个?随便挑一个陪你!”

蒋一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脖子根直冲头顶,整张脸连同耳朵都烧了起来。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十双带着审视和笑意的眼睛,巨大的羞窘让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死死地抠进沙发扶手,指甲泛白。

“哈哈,还不好意思了?”王建的笑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像在菜市场点菜,“行,那我替妹妹做主了!喏,那个……小帅哥,就你吧,留下!”

被点名的男模眼睛一亮,立刻扬起最迷人的笑容,扭动着腰肢就要往王建身边凑。王建却抬手一挡,下巴朝蒋一的方向努了努:“去,今天你的任务,是陪好那位小美女,让她开心点。”

小帅脸上完美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被职业化的热情取代。他转身,迈着模特步走到蒋一面前,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下,浓郁的男士香水味瞬间将蒋一包裹。

“美女,一个人多闷啊,玩骰子吗?”小帅侧过身,声音刻意放得低沉磁性,带着诱哄的味道,“输了喝酒,敢不敢来?”

骰子?酒?蒋一脑子里嗡了一下。她才刚上大学,严格的家教让她滴酒未沾过。老妈和老哥严厉的面孔在眼前闪过,要是知道她在这种地方喝酒……那以后她每天晚上必须六点回家了。

可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带着看热闹的意味。杨晓丹被高海峰缠着,投来爱莫能助的眼神。王建那带着戏谑和审视的视线更是如芒在背。一股叛逆的冲动猛地顶了上来,压过了理智的警告。她咬了咬下唇,抬眼看向小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镇定:“不会,你教我?”

“行啊,包教包会!”小帅熟练地拿起骰盅,手法花哨地摇晃起来,“简单!猜点数大小,输一次,一杯!啤酒,小意思!”

蒋一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拿起另一个骰盅。金属骰子在盅里哗啦作响,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第一把,毫无悬念,她输了。小帅笑眯眯地倒满一杯金黄色的啤酒,推到蒋一面前。

“美女,请吧!”他眼神里带着促狭。

蒋一盯着那杯冒着细密气泡的液体,喉咙发紧。她能感觉到王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闭上眼睛,猛地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带着难以形容的苦涩和一股冲鼻的气味,凶猛地滑过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

“好!爽快!”王建带头鼓了鼓掌,眼神里的兴味更浓了。

宋恩宁拿起桌上的洋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再次注满酒杯,色泽远比啤酒深邃,刺鼻的酒精气味也浓烈得多。他端着这杯高度数的烈酒,绕过茶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径直走向角落里的蒋一。

“啤酒多没劲?小美女,我陪你玩一把,输了就喝这个!”宋恩宁将酒杯重重顿在蒋一面前的茶几上,几滴酒液飞溅而出。

小帅识趣地起身让座。宋恩宁坐下,两人开始玩骰子。宋恩宁显然是个老手,毫无悬念,蒋一又输了。

蒋一没推辞,拿起那杯烈酒,仰头便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强烈的烧灼感。

“好酒量!妹妹真是人美又豪爽!”宋恩宁笑得有些邪气。从蒋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她。王建只说有个表弟和两个同学要来,他没在意,但蒋一的漂亮实在脱俗。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和笔直修长的双腿,那张清丽绝伦的小脸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简直是人间尤物,不过宋恩宁已经把蒋一划入攀炎附势的那一类,都以结交他宋公子为荣。

然而,蒋一显然不知道他是谁,也无意攀附,只静静选了角落坐下。这与那些常围绕在他身边、排队等着喝酒聊天甚至“临幸”的女伴截然不同。他习惯了被追捧,家世和外表就是他的金字招牌。

那杯烈酒下肚,蒋一很快感到不适,或许是酒精度太高,一股异常的燥热从体内升起,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头脑也开始发晕。她以为是喝猛了,只想出去透透气。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蒋一拿起手机,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包厢。

她直奔洗手间,用凉水反复拍打脸颊,试图驱散那股难耐的燥热和眩晕。她完全不知道,那瓶酒早已被坐在宋恩宁旁边一个急于上位的女伴下了烈性春药“春宵1号”,对方本想借此“拿下”宋恩宁,做实正牌女友的位置,甚至怀上孩子。阴差阳错,这杯催情毒酒却落入了蒋一腹中。

此刻,药效猛烈发作。蒋一觉得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脸上红晕密布,身体深处涌动着陌生的空虚和渴望,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心知不妙,必须马上离开!她先给杨晓丹打了电话,但是包厢里声音太大,杨晓丹没听到,接着又给哥哥打电话,但蒋楠正在海上钓鱼,信号全无。这副样子,绝不敢惊动父母。思来想去,她拨通了赵刚的电话。

“赵哥…我在帝豪,好像…喝多了,联系不上我哥…你能来接我吗?”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虚弱和慌乱。

“帝豪?!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去那种地方了?!”赵刚的声音瞬间拔高,“你现在立刻出来,别在里面待着!去大厅等我,我马上到!”赵刚心急如焚,挂了电话就猛踩油门。

蒋一扶着墙壁,踉跄地从女洗手间出来,却迎面撞上在门口守株待兔的宋恩宁。

“喝多了?”宋恩宁挑眉,语气暧昧。

“有人…来接我,先走了。”蒋一试图绕开他,脚下却猛地一软,差点摔倒。宋恩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蒋一抬头,眼神迷蒙却带着抗拒,用力挣脱:“谢谢…我自己能走。”她强撑着,加快脚步想逃离。

宋恩宁看着她潮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和那明显异于醉态的反应,心中了然——药效发作了。他疾走两步,双手用力按住蒋一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赤裸裸的欲望:“妹妹,还装什么?都给自己下药了,咱们就…春宵一刻值千金吧!”

“下药?什么药?”蒋一震惊地瞪大双眼,混沌的脑中闪过一丝清明。是那杯酒!一定是宋恩宁给她的那杯酒有问题!巨大的厌恶涌上心头,她用尽力气推开宋恩宁,声音带着颤抖:“你…你给我下药了?!”

宋恩宁被她的眼神刺得一愣。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是他从未在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眼中见过的。这反而彻底点燃了他的征服欲。

“我给你下药?”宋恩宁嗤笑一声,居高临下,“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排着队想爬上我的床?”

蒋一明白了,跟这种人纠缠毫无意义,逃出去才是唯一的生路。她不再说话,转身就想跑。然而,就在走廊拐角处,她一头撞上了一个端着酒水的服务员。

托盘翻倒,酒瓶碎裂的声响中,宋恩宁已追了上来,他以为又是一个喜欢耍欲擒故纵把戏的女生。他粗暴地抓住蒋一的手臂,不容分说地将她拽进了旁边一间空置的昏暗包厢,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

蒋一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冰冷的门板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宋恩宁滚烫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带着浓烈酒气的嘴唇蛮横地堵住了她的惊呼。蒋一奋力挣扎,手脚并用,指甲在他脸上抓出血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抵抗……

“唔…放…开!”蒋一奋力挣扎,手脚并用,指甲在他脸上和脖颈处抓出几道刺目的血痕。她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推开这座沉重的大山。然而,体内的“春宵1号”如同燎原的野火,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和力气。

宋恩宁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挥舞的手臂,将其反剪按在门板上。她的反抗,那微弱的力道和带着哭腔的呜咽,非但没有让他停下,反而像催化剂,让他血液中的征服欲更加沸腾。他粗暴地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试图撬开她的齿关,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纤细的腰线向下滑去,隔着薄薄的连衣裙布料,揉捏着她挺翘的臀瓣。

“别…碰我…滚开!”蒋一扭着头,躲避着他令人窒息的吻,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绝望。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坚硬灼热,让她浑身冰凉,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撕裂。药力却在此时猛烈反扑,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和灼热从小腹深处升腾,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微弱而甜腻的呻吟。这声不受控制的呻吟让蒋一更加绝望,也让宋恩宁眼底的欲火燃烧得更旺。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宋恩宁低哑地嗤笑,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他暂时放过了她的唇,滚烫的吻转而落在她敏感的耳垂、纤细的脖颈,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他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覆上了那从未被异性触碰过的、柔软而饱满的弧度。

“啊!”蒋一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陌生的、强烈的刺激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浑身僵硬。就在宋恩宁的手指即将挑开她内衣肩带,准备更进一步时,蒋一猛地偏过头,不再徒劳地推拒,而是用尽最后一丝清明,狠狠地扇了宋恩宁一巴掌!

宋恩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情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烦躁和莫名的狼狈。他抬手抹了一下脸上被指甲划出的血痕,刺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他一手捞起蒋一,直接抗在肩上,随后把她摔进了身后的宽大黑色沙发。他伸出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蒋一的下颌,迫使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眼神涣散却又在深处燃烧着恨意的脸。

“看着我。”宋恩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压。

蒋一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着屈辱、恐惧,还有一丝被药物强行催生出来的、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离。她想别开脸,下颌却被牢牢钳制,动弹不得。

“脾气不小啊...”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醉的、近乎病态的迷恋。他的手指沿着她颈侧优美的线条向下滑动,带着灼热的温度,探入她连衣裙的领口边缘。指尖轻轻一挑,本就有些松垮的肩带便滑落下来,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他细长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那片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流连、摩挲,感受着她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战栗。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取代了手指,落在她裸露的肩头。不再是刚才舔舐伤口的温柔,而是带着吮吸力道的啃咬,留下新的、更深的印记。湿热的吻一路向下,烙印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他的牙齿轻轻啮咬着那突出的骨节,带来一阵阵混合着疼痛和极致刺激的颤栗。

那只在她领口肆虐的手,也顺势向下探去。隔着薄薄的衣料,覆上了她胸前从未被异性触碰过的柔软轮廓。那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宋恩宁呼吸一窒。

“不…不要…”蒋一绝望地哀求,声音带着哭腔,细若蚊呐,却充满了无助。

宋恩宁听着她破碎的哀求,看着她身体诚实的反应,一种扭曲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抬起头,再次攫住她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一种攻城略地的强势。他撬开她无力的齿关,舌头长驱直入,带着浓烈的烟草和酒精气息,在她温软的口腔里肆意扫荡、纠缠。他吮吸着她的舌尖,品尝着她泪水咸涩的滋味和唇间残留的血腥,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抗拒和痛苦都吞噬殆尽。

宋恩宁的手离开了她的胸前,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滑去,隔着薄薄的衣料,抚过她凹陷的腰窝,感受着她腰肢不盈一握的纤细。就在那带着滚烫温度的手即将探入裙摆深处,触及最私密、最脆弱的领地时,蒋一的身体猛地绷紧,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恐惧终于压倒了药力带来的生理反应,巨大的绝望让她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她狠狠地咬了宋恩宁的嘴唇!

“嘶——”尖锐的刺痛让宋恩宁动作猛地一顿。

几乎是同时,一滴滚烫的、饱含着屈辱和绝望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宋恩宁正埋首于她锁骨处的脸颊上。

那滴泪,滚烫得几乎灼伤了他的皮肤。

宋恩宁猛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身下女孩的脸。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被暴雨打湿的蝶翼,疯狂地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她的嘴唇被吻得红肿,带着破口的血迹,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无声的、彻底的绝望,一种灵魂被彻底碾碎的悲恸。

这无声的哭泣,这死寂般的绝望,比任何尖叫和咒骂都更有力量。

宋恩宁意识到,这姑娘不是以前那些逢场作戏的胭脂俗粉,是真的清纯,还被人下药了。

“操!”他低吼一声,像被毒蛇咬到般猛地抽回了所有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再看看地上衣衫半褪、泪痕斑驳、如同被彻底蹂躏过的残花般的蒋一。他弯腰,近乎粗暴地扯过她滑落的裙肩带,胡乱地拉回原位,试图遮掩那被他肆虐过的痕迹。

赵刚在车上再次拨打蒋一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他急得快疯了!帝豪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权贵富豪云集,蒋一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未成年大学生落入其中,无异于羊入虎口。他不敢再等,立刻拨通了纪鹏的电话。

“鹏哥!我是赵刚!十万火急求您帮忙!蒋楠的妹妹蒋一在帝豪,被人下药了!现在电话打不通!求您赶紧帮我找找!我把照片发您!拜托了!!”赵刚的声音带着哭腔。

纪鹏在电话那头皱紧了眉。帝豪里这类腌臜事他见多了,通常都睁只眼闭只眼。但赵刚这人他接触过,蒋楠他也见过几面,知道背景不简单。他妹妹真要是在帝豪出了事,后续的麻烦难以估量。

“照片发我,马上找!”纪鹏不敢怠慢,立刻联系了店长,将蒋一的照片发过去,严令立刻寻人。

店长一看照片,立刻认出是王建包房里的那个清纯女孩。他冲到包房,发现蒋一不在,心头一紧。顺着走廊挨个房间搜寻,终于在卫生间附近一个虚掩着门的包间外,听到了压抑的挣扎和哭泣声。

店长刚想推门进去,里面就传来宋恩宁暴怒的吼声:“我是宋恩宁!谁他妈不要命了敢进来?!”

店长脸色煞白,知道事情棘手了。宋恩宁是这里的常客,背景深厚,他惹不起。他赶紧跑去找纪鹏汇报:“鹏哥,是宋公子和那姑娘待在一起!”

宋恩宁的背景纪鹏心知肚明。他略一思索,想起今晚田宇正在三楼招待贵客。他立刻冲上三楼,闯进田宇的包间,附耳将情况快速说明。

田宇原本谈笑风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二话不说,起身跟着纪鹏快步下楼。

来到那间包厢门外,田宇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声音沉稳:“宋公子,我是田宇。今天这事可能有些误会,您看,方便让我进去谈谈吗?”

包厢内,蒋一的连衣裙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白皙的胸口和脖颈布满了刺眼的吻痕和指印。蒋一徒劳地呜咽着,四肢绵软无力,药力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消失,只有泪水不断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田宇?”宋恩宁声音带着被打扰的极度不悦和居高临下的威胁,“你不想在南市混了?”

田宇隔着门,声音依旧冷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宋公子,里面那位,是我亲妹妹。” 到了这一步,他只能赌宋恩宁是否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如果不行,他做好了强闯的准备。

“你妹妹?”宋恩宁语气有所松动,“我怎么没听说过?”

“宋公子,千真万确是我亲妹妹。”田宇加重了语气,“您今天给我这个面子,以后您来帝豪,所有消费全免,算我田宇一点心意。您看如何?”

沉默了几秒,包厢里传来宋恩宁带着几分扫兴和不甘的声音:“行吧,田老板的面子,我给了。”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田宇立刻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怒火在胸腔翻腾,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克制。只见宋恩宁的白色衬衣大敞着,他脸上的抓痕和嘴唇上的咬痕,说明了蒋一做了激烈的反抗。

宋恩宁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沙发上,蒋一蜷缩着,脖子上布满暧昧的红痕,眼神涣散,只有细微的啜泣证明她还清醒着一点。

宋恩宁看着田宇,带着上位者的优越感,从田宇身边走过。

田宇快步走到沙发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蒋一整个裹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充满屈辱的包厢。

田宇抱着蒋一,快步走向自己位于三楼的专属办公室。怀中的女孩身体烫得惊人,像个小火炉,无意识地在他臂弯里扭动,发出难受的低吟。他踢开办公室的门,反脚带上,迅速将她安置在里间休息室的床上。

“好热…”蒋一意识模糊地呢喃,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田宇一看,怎么又是这孩子,这是自己第二次救她了。

“别怕,没事了。”田宇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安抚的力量。他迅速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心地扶起蒋一的头,将清凉的水一点点喂进她干渴的唇间。蒋一像久旱逢甘霖般,急切地吞咽着,部分水顺着嘴角流下,田宇用纸巾轻轻拭去。

接着,他快步走进办公室附带的洗手间,打来一盆冷水,浸透几条干净的毛巾。他拧干一条毛巾,动作轻柔地敷在蒋一滚烫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蒋一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他又用另一条冷毛巾,避开敏感部位,小心地擦拭她发烫的颈侧、手臂和锁骨附近,试图用物理降温帮她缓解体内灼烧般的燥热。

“难受…好难受…”药效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蒋一,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裹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蹭开了一些,露出更多刺眼的红痕。田宇立刻移开视线,迅速而坚定地将外套重新拉好,确保完全遮盖住她。

他坐在床边,一边留意着她的状况,一边用冷毛巾不断替换。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空调被调到适宜的温度,安静得只剩下蒋一压抑的喘息和田宇拧毛巾的水声。

“热…好热…”蒋一似乎想掀开身上的束缚。

“坚持住,药效过去就好了。”田宇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他深知这种下三滥的药物只能靠代谢和物理方式缓解,没有所谓的“解药”,他能做的,就是守护她的安全,帮她熬过这最难熬的阶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田宇耐心地重复着冷敷和喂水的动作,时刻观察着蒋一的反应。渐渐地,她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虽然身体依然滚烫,但无意识的扭动频率开始降低,紧蹙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她不再喊热,只是紧闭着眼,陷入一种半昏迷半沉睡的状态,泪水却仍在无声地滑落。

田宇知道,最凶猛的一波药力大概正在退潮。他松了口气,但丝毫不敢大意。他拉过一把椅子,安静地守在床边,凝视着女孩苍白憔悴、泪痕交错的小脸,眼神复杂,他轻轻拭去她眼角新溢出的泪水,低声道:“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赵刚一路狂飙,终于抵达帝豪。璀璨的霓虹招牌下,他几乎是冲进大厅,立刻拨通了纪鹏的电话。电话刚接通,纪鹏的身影就从电梯口迎了出来。

“刚子!别急别急!”纪鹏一把拉住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赵刚,压低声音快速道,“人没事了!宇哥亲自出手,及时把人从宋恩宁那混蛋手里捞出来了!就差一点……现在人在三楼田总办公室,走,我带你上去!”

“谢天谢地!”赵刚感觉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重重落回胸腔,腿都有些发软,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跟着纪鹏快步走向专用电梯。

三楼,田宇的办公室门外。纪鹏轻轻叩门:“宇哥,赵刚来了。”

“进。”田宇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纪鹏推开门,赵刚紧随其后。办公室内光线柔和,只见蒋一安静地蜷缩在里间休息室的床上,盖着一床薄被,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紧紧蹙着,眼睫上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田宇则坐在床边一张不起眼的小板凳上,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守护感,看到他们进来,才缓缓起身。

“田总!大恩不言谢!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蒋总那边,改日必定亲自登门重谢!”赵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后怕,对着田宇深深鞠了一躬。

田宇摆了摆手,神色平静无波:“人没事就好。你在这守着吧。我楼下还有客人要招呼。联系上蒋楠,让他尽快来接人。”他的目光在蒋一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和纪鹏一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赵刚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看着蒋一沉睡中仍显脆弱不安的模样,心有余悸。他再次尝试拨打蒋楠的电话。这一次,听筒里终于传来了接通的声音!赵刚立刻走到外间,压低声音,尽量用平缓的语气简述了情况,只说是蒋一在帝豪喝多了点,有点不舒服,现在安全了,让他来接人。他刻意隐去了下药、侵犯未遂这些惊心动魄的细节,生怕蒋楠在极度愤怒和担忧下开车出事。

凌晨一点,蒋楠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帝豪。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红血丝,浑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戾气。赵刚在田宇办公室门口接到他,看到他这副样子,知道瞒不住了,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包括宋恩宁的恶行以及田宇的关键援手,都详细告诉了蒋楠。

“宋恩宁!!!”蒋楠听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禽兽碎尸万段!

“小楠!冷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一一安全接回家!”赵刚用力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肩膀,急切地提醒。

蒋楠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压下沸腾的怒火。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到床边。借着灯光,他轻轻掀开蒋一身上的薄被——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如遭雷击!妹妹纤细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刺目的淤青指痕,原本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下方,布满了深深浅浅、令人作呕的红肿吻痕!那些痕迹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畜生!!”蒋楠低吼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气得他浑身都在颤抖,原地爆炸般的怒火几乎将他吞噬。他小心翼翼地将沉睡中的妹妹打横抱起,用自己的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好,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的窥探。然后,他抱着她,带着一身骇人的寒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差点吞噬了妹妹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