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棠,你该知道,我为何让你做秘书。”
“当然。”
夏禹棠浅笑着站起来,“三日之内,医院里绝不会缺药。”
“静候佳音。”
待夏禹棠走后,夏鹤儒重新翻开了那本记事本,逐字逐句仔细瞧着,似是能从字缝里看到女儿思考的模样。
过了十几分钟,他的秘书敲门而入,端着茶和早点。
“先生,四小姐拿了医院的所有文书,出门去了。”秘书轻声说。
“嗯。”夏鹤儒呷了口茶,问,“夏禹柏呢?”
“总经理也来了,比往常早许多。”
“呵。躲在办公室里睡觉?”
“没有,总经理在处理矿场的工作,半小时后要开会的。”
“自己心里都没有主意,开会做戏给谁看?”夏鹤儒翻过一页,转而道,“给阿棠准备一间办公室。”
秘书觑着他的神情,试探着问道:“比着三公子的规格安排?”
“嗯。”夏鹤儒笑容莫名,“安排在阿柏对面,今天就要准备好。”
秘书难掩惊异,迟疑半晌,还是帮夏禹棠说了句话:“先生,医院药品短缺许久,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凑齐。”
“她自己说的三天,那便只能是三天。”
“多一刻都不行。”
“三天?”
林书瑶望着夏禹棠,震惊之余,更觉得她许是疯了。
“阿棠,我半年前写信时就与你说过的呀,现如今药品短缺严重,莫说是医院药铺,便是军中的药都不够的。三天之内凑齐医院短缺的药物,这不可能。”
夏禹棠把咖啡一饮而尽,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没忘,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啊。”
林书瑶看看自己,又侧眸看看报社里忙碌的其他人:“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阿棠,你看我们哪一个像是有药的人?”
一个戴眼镜的作家兼编辑恰巧路过,笑着说:“药虽然没有,但病多得很,酸诗废稿更多,可惜文学只能治心不能医病。”
林书瑶笑出声,她拉着夏禹棠的手介绍:“阿棠,他叫戴叙白,专门写酸诗废稿的,所以啊,他总能一眼就寻到用不得的稿子。”
“戴先生,您好。”夏禹棠浅笑着与他握手,“久仰。”
戴叙白今年不过 25 岁,却裹着一身灰扑扑的爷爷似的棉袍,里边空空荡荡,大约没穿毛衣。
他快步走过来,与夏禹棠握了下手,圆似银盆的脸始终笑着,撑得脸更大更圆了。
“夏小姐好。”戴叙白来了便没走,坐到火炉边烤着火说,“前些日子我去海边等日出时倒是瞧见了有药品入港,但也不知怎的,市场上一粒药都没多,那些药铺仍个个挂着歇业牌。”
林书瑶说:“恐怕是军队的药吧?”
“不。”
“不是。”
夏禹棠与戴叙白同时摇头。
戴叙白望向夏禹棠:“夏小姐也瞧见那艘商船了?”
夏禹棠摇头:“没看到,但我知道,军队里也是缺药的。”
昨日她的确与沈钧谈起过药品供给的问题,莫说别处,就连沈钧的师里,药品都是短缺的。
那可是少帅的师,缺谁的补给都不能缺他的,他这里若是缺,那便是全军都缺。
“那药都到哪里去了?”林书瑶微蹙着眉,“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药那么好的东西,当然有它的好去处。”夏禹棠说,“我来是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他叫「茂台」,不知是名还是字,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应是在黑市做药品生意的,我想知道他的仓库在哪里。”
林书瑶仔细记下,说道:“阿棠你放心,我们最会找人的,至多一天,一定把他找出来。”
《醒铎》不仅仅是一份文学报刊,也做一些时事报道,是以三教九流都有些关系,找人最方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