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命犯情劫，渡得过便与天同寿，渡不过就魂飞魄散。
当时云澈还跪在我面前发誓：“就算天罚加身，我也绝不会让尊上独自承受。”
如今看来，天命果然不可违。
灵核彻底碎裂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也好。
三千年太长了，长到我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
轮回做一世凡人，尝遍喜怒哀乐，然后魂飞魄散。
至少比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翻云覆雨要痛快得多。
云澈，你的仙途和命。
从你为她褪下衣衫的那一刻起。
就与我寒玥，再无干系了。
—2—
灵核碎裂的第三天，我瘫在丹炉边咳血。
每咳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五脏六腑。
真疼。
云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他看见我胸前被血浸透的白衣，眼神连晃都没晃一下，直接绕开我走向丹炉。
“医阁的药都被你搜刮空了吧？”我哑着嗓子开口，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刀割，“怎么，来看我死没死？”
他背影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寒玥。”他声音放得很轻，好像多温柔似的，但我太了解他了，每次他有求于我，都是这副模样。
果然。
“师妹修禁术的事，你别告诉灵界之主。”
我差点笑出声，可惜没力气。
都这时候了，他满脑子还是他那个宝贝师妹。
“她只是太想追上我的修为，想早日和我并肩……”他甚至抬手抹了抹眼角，硬挤出两滴眼泪，“她本性不坏的，就是太在乎我了。”
我看着他表演，心里一片冰凉。
修炼禁术在灵界是什么下场？
轻则废去修为打入轮回，重则魂飞魄散。
他能不知道？
“所以你特意跑来，就是求我包庇她？”我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云澈的脸色瞬间变了，那点伪装的温柔碎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逼近，眼神狠得像狼：“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现在就自碎灵核！”
“双生契约反噬的滋味，你也不想尝吧？”他手指戳着我心口，那里还在渗血，“三千年的修为，你舍得就这么毁了？”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你不敢。”我轻轻说，“云澈，你惜命得很，怎么可能为了她真毁了自己前程？”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掐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
“你不肯？好！那我在晋升大典上自碎灵核，让你也永失晋升之机！”
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
他总觉得，我和他一样，把晋升看得比命还重。
“说完了？”我别开脸，“说完就滚。”
他却没走，反而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莹白的药丸，语气又软下来。
“寒玥，我来也不全是为了师妹。”
“你灵力逆行成这样，我看着也难受，这是凝神丹，吃了能好受点。”
骗鬼呢。
我偏头躲开，他却硬掰开我的嘴把药塞了进来。
药丸入口就化，一股火烧似的灼痛瞬间窜遍全身，疼得我眼前发黑，比灵力逆行还疼十倍！
“良药苦口，”他松开手，没事人似的擦了擦手指，“忍忍就过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侍从慌乱的喊声：“云澈大人！不好了！碧落仙子又发作了一直喊您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