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床上。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苏瑶正用手指轻轻拨弄我的刘海。
她声音很轻："你睡着的时候，倒像个大学生。"
我抓住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大学生现在想逃课..."
"别闹，有正事。"
苏瑶轻轻抽回手，我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换好了职业套装，正在戴耳环。
我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突然想起什么："楚宁最近有没找你...麻烦？"
"她这周都没露面。"苏瑶扣好手表，转头看我，"对了，过年你回家吗？"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扎了我一下。
老家那个小县城，欠了一屁股债跑路的创业失败者...
我盯着被单上的褶皱："还没想好。"
"年关前后有几个大客户需要人，"苏瑶拿起梳妆台上的文件夹，"你们这批培训的新人都有可能被选中。"
她俯身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薄荷味的吻："具体等你回会所再说。"
临走前又补了句："再睡会儿吧，昨晚...挺累的。"
苏瑶离开后，我迷迷糊糊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时才起床。
我扶着门把手，轻轻带上门。
苏瑶从没给过我她家的钥匙，我也识趣地从未开口要过。
我们就像两片偶然相遇的落叶，在生活的漩涡中短暂相依，却又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回到会所，我四处转了转想探听些消息。
保洁阿姨一边拖地一边摇头："最近风平浪静的，连八卦都没得传。"
倒是听说陈国一大早就被调去了郊区会所，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推开苏瑶办公室的门，她不在。
等了约莫半小时，才听见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
"刚和楚宁视频会议完。"
她放下几份文件夹，随手拨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从中抽出一份递给我，"看看这个，钱多事少，就是时间长了点。"
我翻开文件，差点笑出声——"大学生租临时男友回家过年"。
这不是狗血剧里的桥段吗？
"大学生活好？"我挑眉，"还是给得多？"
苏瑶白了我一眼："林家独女，装修大王的千金。家里催着找上门女婿继承家业，她想花钱买个清净。"
资料上清清楚楚写着：林清雪，23岁，xxx大学大四在读。要求扮演贴心男友，时间从年前半个月到年后一个月。
"这一单你可以分到二十六万。"苏瑶补充道，"正月十五之后那半个月基本就是走走过场，可能要见几次亲戚，配合一下就行。"
“不会露馅吧？林家财大势大，想调查我很容易。”
“你的资料我们会找人洗白，委托人要求有高学历背景，目前你是最匹配的。你的住处也会重新安排，就在福都花园。”
我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活我接，但得请假先回老家两天。"
"没问题，开我的车去吧。"
"算了。"我苦笑，"现在全村都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债，突然开豪车回去太招摇。"
苏瑶了然地点头，敲了敲桌面："委托人说要先见个面聊聊，我现在联系她。"
五分钟后，她重新走了回来。
"约好了，一小时后市中心绿岛咖啡。"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去收拾一下吧。"
我走进会所的洗浴间，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疲惫。
锋利的剃须刀在下巴上游走，看着镜中逐渐变得清爽的面容，我又特意敷了片面膜。
这些天培训养成的职业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每一个细节都是对客户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这笔26万的报酬对我来说太关键了。
我对着镜子整理好衬衫领口，心里暗自发誓：这一单，必须拿下。
17:05分，我提前十分钟走进绿岛咖啡，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整理好袖口，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风风火火闯了进来，oversize的牛仔外套里露出香奈儿连衣裙的一角，脚上的AJ球鞋和手上的爱马仕铂金包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你就是那个...公关？"她大剌剌地在我对面坐下，上下打量我的眼神像是在菜市场挑猪肉。
"林小姐好。"我微笑着把菜单推过去，"蓝山还是拿铁？"
"冰美式。"她撇撇嘴，"别以为我会像你们那些富婆客户一样好应付。"
我抬手示意服务员，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一杯冰美式，加双份浓缩，不要糖浆。再要一杯热拿铁，牛奶换成燕麦奶，拉花请做成天鹅。"
林清雪的眼神突然变了。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她资料里写着她每天下午五点固定喝双份浓缩的冰美式，而燕麦拿铁是她的失眠疗法。
"你...调查我？"她眯起眼睛。
"只是职业习惯。"我轻轻转动手腕，露出百达翡丽鹦鹉螺的经典表盘——当然是会所统一配的高仿，"就像你现在在想，这块表是不是租的。"
她噗嗤笑出声，防备心明显松懈下来。
“但是，我希望我的...男朋友是高学历，你是吗？”
“西开大学，985，应该不会丢人吧。”
“你真是...985？”
此时恰好服务员送来了饮料。
我笑着说：“林小姐，你的好心情来了，请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用红酒知识点评她随手点的甜点，用心理学分析她朋友圈仅三天可见的原因，最后在她提到讨厌的相亲对象时，突然切换成标准的英式发音："Darling，that's why I'm here."
当她第三次不自觉摆弄头发时，我知道这场面试已经稳了。
"行吧，就你了。"她掏出手机扫我微信，突然压低声音，"但过年见我爸妈时，你可别穿这么骚包的西装。"
我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她锁骨上若隐若现的梵文纹身——那是资料里没写的。
看来这位大小姐，比档案上写的要有趣得多。
目送林清雪离开后，我给苏瑶发了短信：“搞定。”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材料我来准备，你安心回家。三日后准时回来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