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旧友
去见老周的时候，李建国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衫。老周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当副总。
咖啡馆里很安静，老周搅拌着咖啡，看着李建国："听说你的事了，怎么不早跟我说？"
"不想麻烦你。"李建国搅着面前的柠檬水，杯子壁上凝着水珠，"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要加工的订单？"
老周放下咖啡勺，沉默了一会儿："建国，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厂子，设备太老了，技术也跟不上，就算接到订单，也未必能做出来。"
"我能！"李建国的声音有点急，"我可以招人，我可以学，只要有订单，我一定能做出来！"
老周看着他，突然笑了："你还是老样子，一股子倔劲。行，我帮你问问，不过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李建国的眼睛亮了，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谢谢你，老周！"
"谢啥。"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老婆的事，我也听说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好好跟她说说，别真的散了。"
李建国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柠檬片，转来转去，像个找不着方向的陀螺。
第十一章 订单
老周的电话是三天后打来的，说有个小订单，对方要求比较急，问他能不能接。
李建国几乎是吼着说"能"的。挂了电话，他冲进车间，看着那些蒙着灰的机器，突然觉得它们好像也在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光。
他给以前的老工人打电话，一个个地请他们回来。赵老三听说了，在医院里急得不行，非要出院，被他媳妇按住了："你现在出去能干啥？添乱吗？"
第一批原材料送过来的时候，李建国亲自去卸车。扛着沉重的钢板，他觉得胳膊都快断了，却笑得合不拢嘴。小陈在旁边给他递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突然说："李总，我觉得，我们这次一定能成。"
李建国抹了把汗，看着夕阳把车间的影子拉得很长："嗯，一定能成。"
夜里加班的时候，他给王秀兰发了条短信："我接到订单了，等这批货做完，我就去接你和儿子回家。"
等了很久，手机才亮起来，只有两个字："好的。"
李建国看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第十二章 故障
机器是在交货前一天出故障的。
轰鸣声突然停了，整个车间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李建国冲过去，看见传送带卡住了，上面的半成品零件歪歪扭扭地堆着，像一群垂头丧气的士兵。老郑蹲在机器底下，手里的螺丝刀转得飞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是齿轮卡壳了，得换个新的！”
“新的？”李建国的心沉了半截，“库房里还有备用的吗？”
小陈抱着库存单跑过来，脸色惨白：“李总……”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老周那边催了三次，说客户明天中午就要验货，耽误了工期，不仅尾款泡汤，还要付违约金。
李建国摸出手机，通讯录翻了个遍，手指停在“王秀兰”三个字上。他想起她住院时带的那个保温杯，底下印着“市机械厂”的字样——她爸以前是那的老技术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