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演一场叫‘替代品’的戏。但你比我想象中入戏慢。”
这话刺痛了我。我把她拉近,抵在门框上:“听着,我不是琬安的替代品。我是常声,爱讲荤段子但心不坏的常声。”
琬贝没有挣扎,反而笑了:“终于有点意思了。”
她抬头吻我,这个吻比昨晚更激烈,带着烟草和威士忌的味道。
我回应她,手伸进她外套,摸到后背那道凸起的疤痕。
“这是什么?”我轻声问。
琬贝僵住,随即推开我:“晚安,常声。”
她转身上楼,留我站在夜色里。雨又开始下,黏糊糊的,像我的心事。
第二天我醒得晚,打开手机看到琬贝的留言:“去重庆进货,三天后回。冰箱有饺子。”
没有表情符号,没有亲昵称呼,就像老板给员工的工作指示。
我莫名失落,翻看她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十年前和琬安的合影——姐弟俩站在峨眉山金顶,背后云海翻腾。
我放大照片,发现琬安确实和我有七分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和玩世不恭的笑。
但细看又有不同,他的眼神更忧郁,像藏着心事。
难道我真成了替代品?
下午我去了琬安生前常去的酒吧——九眼桥附近的“浮生”。
酒保是个光头大叔,听说我是琬贝朋友,直接推过来一杯威士忌。
“琬安以前最爱喝这个。”大叔擦杯子,“那小子,每次失恋都来我这哭。”
我抿一口酒:“他很多情?”
“多情?滥情!”大叔笑,“但心地不坏。最后那次失恋,他在这里喝到凌晨,说要去西藏净化心灵。”
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转动酒杯,冰块叮当作响。
墙上贴着很多拍立得照片,我找到琬安的那张——他搂着个姑娘,笑得很幸福。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最后一次恋爱”。
“这姑娘是谁?”我问。
大叔凑过来看:“哦,小白啊,琬安最认真的一任。分手后姑娘出国了,琬安一直没走出来。”
我拍下照片发给琬贝:“你弟眼光不错。”
十分钟后,琬贝回复:“你在浮生?”
“嗯。想你了。”
这次她回得快:“我也想你。但别学他喝酒浇愁。”
我看着手机傻笑。这算进步吧?至少她开始区分我和琬安了。
接下来两天,我把成都逛了个遍。
但无论走到哪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了琬贝的毒舌,缺了她掐我胳膊的痛感,缺了她突然的温柔。
我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第三天晚上,我正对着电脑码字,接到琬贝电话:“来火车站接我,东西多。”
我打车赶到时,看见她站在出口处,脚边两个大箱子。
她穿着黑色风衣,瘦了不少,眼睛显得更大。
我自然地去接箱子,她却扑进我怀里。这个拥抱很用力,像要把我揉进骨血。
“常声,”她声音闷在我胸口,“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心跳停了一拍:“因为我和你弟像?”
“因为你是你。”她抬头,眼神认真,“重庆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你不是替代品。”
雨又下起来,但这次感觉不同。我低头吻她,在成都的夜色里,在火车站川流不息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