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把手背到身后，笑着点头：“对不起，看错架号了。”
推车经过门口时，我瞥了一眼——
双人钥匙孔，加指纹识别。
要拿到那份报告，没那么容易。
我在心里记下：每周三，顾行舟会来调阅档案。
这也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6
“周三两点，顾行舟，你躲不了。”
我在医院走廊盯了三天，就为这一刻。
他每周三下午两点去档案室，中途必去咖啡厅买美式，喝完才上楼。
“一杯咖啡，够你跑两趟厕所。”
我盯着药店手里的利尿剂，“就看你喝不喝。”
周二晚上，我下单牙科硅胶膜和3D打印笔，坐在桌前捏着塑料条一根根试。
“快点，再快点。”我对着电脑调模型，“别等他换锁。”
周三一点五十，我推着轮椅蹲在咖啡厅角落。
一点五十八，门推开，他进来了。
我低头假装整理包，眼角锁着他的咖啡杯。
他接过咖啡转身，我猛地一偏轮椅，扶手“哐”地撞上桌腿。
手中药瓶一斜，粉末滑进他杯里。
“抱歉。”我低着头。
“嗯。”他看都没看我，转身走了。
“喝吧，等你拉肚子。”
我盯着他背影。
两点半，我在洗手间外等。
十分钟，他来了，匆匆走进去。
钥匙串放台面，右手沾着水，转身抽纸。
我闪进去，一把把硅胶膜按上他手指。
他一抖，回头。
“哎，不好意思！”我缩手，“以为是我的钥匙。”
“不是你的就别乱碰。”他皱眉。
“知道了。”我退开，“谁稀罕碰你东西。”
等他走远，我折回，从他座位下摸出钥匙串，对着手机咔咔拍下齿痕。
“就你这破钥匙，我也得借一借。”拍完，放回去。
回家，我捏着3D打印笔干了一夜。
塑料丝烫手，我一遍遍调弧度。
“左边高了……再削一点……对，就这样。”
凌晨四点，钥匙片和指纹贴片在台灯下翻个面。
“来啊。”我盯着它们，“明天，咱们开门见。”
7
B2层冷得刺骨，霉味混着湿气往鼻子里钻。
我拉紧羽绒服，帽子压低，轮椅脚踏板里塞着手机、手套，还有刚磨好的钥匙片。
走廊尽头摄像头红点亮着，像死死盯着我的眼。
“三十秒。”我盯着表，“就三十秒。”
22:59，轮椅停在货梯口，手心全是汗。
电梯往下，数字跳得像心跳。
“叮”一声，门开。我立刻滑出去，贴着墙根。
23:00整，红点灭了。
我冲过去，指纹贴片按上识别器，钥匙片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档案室黑得像坟地，我只开手机最暗的光。一排排架子，我找到“FA-2019-07-11”。
抽出档案袋，页数不少，我一页页拍。
翻到第三页，手指僵住。
“左胫骨粉碎性骨折，外力撞击所致。”
“建议进一步调查肇事车辆。”
“哈。”我冷笑，“终于写了。”
继续翻，每一页都像扇我一耳光。
突然，走廊有脚步声。
我立刻塞回档案，从头发上扯下一根长发，卡在袋口。
轮椅推进阴影，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