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我妈在电话那头对林舒的安慰，对我的数落，心脏一寸寸变冷。
在他们眼里，林舒永远是那个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的好儿媳。
而我，是那个脾气暴躁、不懂事的丈夫。
“对了，小舒，你让他出差回来赶紧给我回个电话。他妹妹下个月结婚，还指望他这个当哥的给包个大红包呢。”
“好的，妈，您放心吧。”
电话挂断了。
林舒关掉免提，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听见了吗？没有人在乎你去了哪里。”
“他们只在乎你妹妹的红包。”
她说完，和苏晴一起上楼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我妈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孝顺父母，扶持弟妹。
可到头来，在他们心里，我的价值，还不如一个红包。
而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却成了他们口中的“好孩子”。
何其讽刺。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朋友、同事也陆续打来电话。
林舒用同样的借口，轻而易举地搪塞了过去。
她甚至还用我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勿念。”
配图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风景照。
下面一堆人点赞评论。
“潇洒啊，哥们！”
“嫂子同意了？”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成了别人口中那个任性、不负责任的男人。
而我的妻子，正在和她的情人，策划着如何将我“处理掉”。
我彻底成了一座孤岛。
再也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我开始拒绝进食。
这是我唯一的反抗方式。
如果注定要死，我宁愿饿死，也不要成为她们砧板上的肉。
起初，林舒并不在意。
“想绝食？随你。我正好省点粮食。”
但两天后，当我虚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时，她终于有些急了。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和苏晴一起，粗暴地捏开我的嘴，把粥和水硬生生灌了进去。
我剧烈地呛咳，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我告诉你，你必须活着。”林舒的声音阴冷，“好好地活到我拿到所有财产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你敢死，我就让你妹妹，你爸妈，给你陪葬。”
她知道我的软肋。
她总是知道。
我放弃了抵抗，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
身体的虚弱，精神的折磨，亲人的误解，朋友的遗忘……
一切的一切，都在摧毁我的意志。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4.
我开始出现幻觉。
在黑暗和寂静中，我总能看到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我看到我和林舒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大学的香樟树下，对我回眸一笑。
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天使。
我又看到我们婚礼的誓词。
我握着她的手，郑重地承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她含着泪，说：“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