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棠棠也从不喊疼。」
那时我以为，他是心疼我。
现在懂了，他是透过我，心疼另一个人。
3
葬礼结束后，我回到我和沈肆的婚房。
其实不算婚房。
只是他名下的一处公寓，我住了五年。
他说结婚后换大的，带花园，可以让孩子跑。
现在想想，可能在他心里，配给他生孩子的只有温棠。
我收拾行李。
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这五年，沈肆送我的东西很多。
包包，首饰，衣服。
但都带着温棠的影子。
我留下所有他送的，只带走我自己买的几件日常衣服，和我的演戏笔记。
临走前，我给他发了条微信：
「钥匙放在玄关柜上了。」
他没回。
意料之中。
我搬回出道前租的小房子。
在城郊，老破小，但很干净。
经纪人王姐打来电话，语气焦急：
「你和沈肆怎么回事？他团队说要暂停你所有工作！」
「嗯，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你不是马上就要进组《锦绣》了吗？那可是沈肆帮你拿下的资源！」
《锦绣》是年度大制作，我好不容易试镜女二号成功。
但现在...
「王姐，帮我推了吧。」
「你疯了？这是多好的机会！」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包括他为我争取的资源。
王姐叹气：「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违约金不是小数目。」
「我还有点积蓄。」
「那点钱够干什么？听姐一句劝，去跟沈总服个软...」
「王姐。」我打断她，「温棠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所以...他不需要替身了？」
「嗯。」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阳台外的梧桐树叶子快掉光了。
就像我对沈肆的期待，一点不剩。
4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沈肆。
直到新戏发布会。
我接了个小成本网剧，女三号。
戏份不多，但是我靠自己试镜拿到的。
没想到沈肆会来。
他是投资人。
在后台，他拦住我。
「为什么推掉《锦绣》？」
一个月不见，他瘦了些，但依旧气场逼人。
我低头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抓住我的手腕：「我在问你话。」
「不想演了。」
「你准备了三个月。」
他竟然记得。
为了那个角色，我学了三个月戏曲。
现在想想，可能温棠也会唱戏。
我甩开他的手：「沈先生，我们没关系了。」
他眼神沉了沉：「就因为我在葬礼上说的话？」
我简直想笑。
「沈肆，你未婚妻死了，你却在关心我为什么生气？」
「未婚妻？」他皱眉，「谁告诉你棠棠是我未婚妻？」
「全世界都知道！」
「她不是。」他语气冷淡，「我们早就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在婚礼前跑掉？为什么这一个月对我不闻不问？」
他沉默了一会，说：「棠棠临终前想见我。」
「所以呢？我就活该被丢在婚礼现场？活该等你一个月连个解释都没有？」
「我现在不是在解释吗？」
「太迟了。」
我转身要走。
他却说：「《锦绣》的女二号还给你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