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沈肆，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会在你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等你？」
「难道不是吗？」
他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自信。
五年了。
我一直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身。
他大概真的以为，我离不开他。
5
我没接受《锦绣》的角色。
王姐说我傻。
「多少人想攀上沈肆这棵大树，你倒好，自己把树砍了。」
「我只是想站着演戏。」
「站着？」王姐冷笑，「这个圈子里，想站着就得有资本。你现在有什么？」
我无话可说。
确实，离开沈肆，我什么都不是。
这五年，我演的每个角色都和他有关。
要么是他投资的戏，要么是他介绍的资源。
就连我的粉丝，也多是他的粉丝爱屋及乌。
现在「屋」没了，「乌」也散了。
微博粉丝每天都在掉。
偶尔有采访，记者问的都是沈肆。
「听说您和沈影帝分手了？」
「是因为温小姐吗？」
「您和温小姐长得确实像，对此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想把他们的话筒扔进垃圾桶。
但我不能。
我只能微笑：「私人问题不便回答。」
然后回去看弹幕嘲笑：
【替身要有替身的自觉，正品死了还不赶紧消失。】
【她是不是还想蹭沈肆热度啊？】
【听说她演技很差，全靠沈肆捧。】
演技差？
我想起五年前，我还没认识沈肆时，演过一部文艺片。
演一个山区女教师。
那片子没什么水花，但我靠它拿过最佳新人奖。
只是后来沈肆说，那种片子没前途。
他让我演偶像剧，演商业片。
说这样才能红。
我听了。
现在想来，他是需要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这样，温棠就能在国外安心治疗，不被狗仔打扰。
多可笑。
我不仅是替身，还是烟雾弹。
6
新戏拍得很艰难。
导演是新人，剧组穷，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
但很快乐。
我第一次不用模仿谁，不用考虑「温棠会怎么演」。
我就是角色本身。
有场哭戏，我哭得毫无形象，鼻涕都出来了。
导演喊「卡」后，摄像大哥给我递纸巾。
「演得好，把我演哭了。」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
「谢谢。」
「你比那些靠关系的强多了。」
他意有所指。
我笑笑没说话。
收工后，我收到沈肆的短信。
「回来吧，条件你开。」
我删了短信。
过了一会儿，他直接打来电话。
「我在你剧组外面。」
我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他的黑色宾利。
「有事？」
「带你吃饭。」
「我吃过了。」
「那陪我吃。」
还是这样，永远不考虑别人的意愿。
我挂了电话。
他却不停打来。
最后我关机。
第二天，全剧组都收到奶茶。
「沈老师请客！」场务小妹分发奶茶，冲我挤眼，「沈老师真好，还来探班。」
我看向导演监视器旁的男人。
沈肆穿着高定西装，与这个简陋剧组格格不入。
他正在和导演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