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喘不上气，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我可怜的外孙女啊，外婆对不起你！要是我能替你去死就好了！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的悠悠回来啊！”
台下，一些感性的亲戚已经开始抹眼泪。我大伯甚至站起来，对着我说：“岚岚啊，你看你妈都这样了，你就原谅她吧。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得过下去。一家人，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
“是啊，岚岚，”我舅妈也帮腔，“你妈也是为了孩子好。再说了，小军那边还等着钱救命呢，你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闹掰啊。”
一句话，暴露了他们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
不是为了悼念悠悠，而是为了逼我“顾全大局”，为了逼我掏钱救他们宝贝的孙子。
在他们眼里，我女儿的命，甚至比不上我哥儿子的手术费重要。
我抱着骨灰盒，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台上。
我从我妈手里拿过话筒，她的手冰冷而颤抖。
我环视着台下众人各异的表情——同情、指责、不耐烦。
然后，我的目光落在我妈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
“妈，你刚才说，你愿意用你的命，换悠悠回来，是吗？”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哭着说：“是！我愿意！只要能让我的悠悠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举起话筒，对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当着我女儿的在天之灵，我宣布一件事。”
“我，周岚，今天就要报警。”
“我要告我亲生母亲，林秀娥，蓄意谋杀！我要让她，为我的悠悠，偿命！”
话音落下，整个灵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惊呆了。
我妈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发抖。
“我说，”我逼近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让她能清晰地看到我眼中的恨意，“我要让你，去坐牢。用你下半辈子的自由，去给我女儿赔罪！”
“你疯了！你这个不孝女！”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头发。
我哥周浩也冲了上来，怒吼道：“周岚！你闹够了没有！在悠悠的葬礼上，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安生吗？”
我冷笑着后退一步，避开他们的拉扯。
“不安生？”我看着他们，笑出了眼泪，“我的女儿死了，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安生？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给你们的宝贝孙子凑钱治病吗？”
“我告诉你们，做梦！”
“从今天起，你们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不光如此，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的嘴脸有多丑陋！我要让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咒骂和拉扯，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110”。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清晰地对着话筒说：“喂，你好，我要报警。我怀疑我女儿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凶手，是我的亲生母亲。”
灵堂里，彻底炸开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