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儿子,小军,患了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和一大笔手术费。
我妈和我哥不止一次地暗示我,让我这个“城里嫁得好的女儿”出钱。
我不是没想过帮忙,可我老公的公司最近也出了问题,资金周转困难。我提出先拿出十万,剩下的再想办法。
可他们不满意。
我妈甚至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白眼狼,说我宁愿把钱花在养一个“娇气包”身上,也不肯救她亲孙子的命。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悠悠,只是一个“娇气包”。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破了他们伪善的面具。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我哥则恼羞成怒:“周岚!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军是小军,悠悠是悠悠,你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你女儿没了,你就疯狗一样乱咬人吗?”
“我是不是乱咬人,你们心里清楚。”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跟你们,断绝关系。悠-悠-的-死,我-会-追-究-到-底!”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太平间的深处,走向我那可怜的、再也无法醒来的女儿。
身后,是我妈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从悠悠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两件事:为她复仇,以及,陪她安息。
2
悠悠的葬礼,办得简单而冷清。
我拒绝了所有亲戚的“好意”,只请了几个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那些虚伪的面孔,出现在我女儿最后的告别仪式上。
可我妈还是带着我哥一家,不请自来了。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戚,一进灵堂就扑到悠悠小小的遗像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心肝啊!外婆的乖宝!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外婆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她精湛的演技,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朋友都开始侧目,低声议论。
“岚岚她妈看着也挺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啊,可能真不是故意的吧,毕竟是亲外婆。”
我哥周浩则带着他老婆孩子,一脸沉痛地站在一旁,逢人就解释:“我妈年纪大了,就是好心办了坏事,她现在比谁都难受,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妹妹也是伤心过度,有点钻牛角尖了。”
他们一家人,一唱一和,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又可怜的受害者,而我,则成了一个因丧女之痛而变得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的朋友小雅听不下去了,走到我身边,低声问:“岚岚,要不要我把他们赶出去?”
我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悠悠的黑白照片上。照片里,她笑得像个小太阳,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用,”我轻声说,“让他们演。演得越卖力越好。”
追悼会开始,司仪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我抱着悠悠的骨灰盒,感觉像是抱着全世界的冰冷。
轮到家属致辞时,我妈抢在我前面,颤颤巍巍地走上台。
她拿着一张稿纸,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的“无心之失”。
“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老婆子糊涂,没把岚岚的话放在心上……我总觉得,小孩子哪有那么娇贵,想给她补补身子,谁知道……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