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林浩叫住了我。
“冉冉，”他声音沙哑，“妈……被拘留了。家里的亲戚都在骂我，说我不孝，把我妈送进了警察局。”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是她罪有应得。”
“我知道。”他苦笑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没有如果。”我打断了他，“林浩，往前看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的悠悠，再也回不来了。
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要的，不仅仅是法律的制裁。
我要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在无尽的悔恨和孤独中，度过余生。
5
我婆婆最终因为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了三年。
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法律给了她应有的惩罚，但对我来说，这还不够。
三年太短了，短到不足以告慰悠悠的在天之灵。
我要的，是让她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在她服刑期间，我做了一件事。
我把那段监控视频，连同悠悠的死亡证明，以及法院的判决书，做成了一个长图文。
然后，我找到了婆婆老家那个最爱传闲话的远房表嫂，把这份图文发给了她。
我还特意“不经意”地透露，婆婆在城里过得如何“滋润”，如何“看不起”他们这些农村亲戚。
人性的嫉妒和对八卦的热情，是最好的催化剂。
果不其然，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件事就在他们那个小小的县城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林家那个老婆子，在城里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女！”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她回来，还挺和蔼的。”
“何止啊，听说她儿子儿媳都离婚了，儿子工作也丢了，现在就剩她老头子一个人，天天唉声叹气。”
林浩确实丢了工作。
我们公司不大，他作为我的丈夫，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公司为了影响，只能把他辞退了。
他找过我，求我放过他。
“冉冉，我知道错了，你惩罚我妈，我无话可说。但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了，你让我怎么活？”
我看着他，只觉得讽刺。
“你活不下去，关我什么事？悠悠想活，你妈给过她机会吗？”
我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关上了门。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婆婆出狱那天，我去“接”她了。
我开着车，停在监狱门口不远处。
她比三年前老了十岁不止，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又怨毒。
来接她的，只有我的前公公，那个从始至终都选择沉默的男人。
林浩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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