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被纠缠撕扯的肢体填满。溯的手粗暴地发力,只听“嗤啦”一声裂帛脆响!
林汐肩头一小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衬衫领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这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割开了凛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最后一次……” 林汐破碎的声音从纠缠的间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自欺欺人的绝望,“溯……真的…最后一次了……”
她滚烫的喘息被麦克风清晰地放大,混合着溯沉重的鼻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在死寂的书房里轰鸣。屏幕的光在凛脸上明灭跳动,映出他扭曲的、如同面具般僵硬的表情。他放在鼠标上的左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刮出来的风,冰冷刺骨。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死死地按下了屏幕右下角的那个红色圆形按钮——
第三章
巨大的水晶吊灯缓缓旋转,折射出无数道冰冷刺眼的光柱,像无数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切割着喜宴厅里虚假的喧嚣。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水、菜肴的油腻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喜庆。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装饰着鲜花和彩球的舞台,像一条流淌着糖浆的河。
宾客们的脸上挂着模式化的笑容,恭维声、碰杯声、笑声,像一层厚厚的油垢,糊满了整个空间。凛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那朵俗艳的红玫瑰,站在人群中心。他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地应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祝贺,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入口处厚重的雕花木门。
每一秒,他都感觉那扇门后藏着猛兽,随时会扑出来撕碎这场精心搭建的舞台。
“恭喜啊,凛总!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凛端起酒杯,杯沿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杯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王总客气。”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眼神却越过男人的肩膀,再次瞟向那扇门。
林汐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司仪站在台上,拿着话筒,有些不安地频频看表。细碎的议论声开始在宾客中蔓延,像水底浮起的泡沫。
“新娘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啧,这时间观念……”
凛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加深了几分。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一种带着铁锈味的冰凉。他放在裤兜里的右手,紧紧攥着那只冰冷的、圆柱形的金属录音笔,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那里面,锁着昨晚婚房里所有的肮脏与背叛——喘息、撕扯、那句“最后一次”的哀鸣。每一个音节都像毒液,在他血液里沸腾、发酵。
当议论声几乎要汇聚成一股不安的浪潮时,宴会厅沉重的双扇门终于被侍者用力推开。
林汐出现了。
她穿着那身量身定制的、缀满细碎水钻的洁白婚纱,裙摆长长地曳在身后。灯光下,她美得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脸上也精心化了妆,试图掩盖住所有的痕迹。但凛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片化不开的疲惫,像一层灰蒙蒙的纱,笼罩着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还有一丝极力隐藏、却无法根除的……惶恐。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搜寻,当终于对上凛的眼睛时,那惶恐瞬间放大,变成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