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我抿了口酒，甘甜微涩。
果然，夜深人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沈聿”两个字。
离婚后我没拉黑他，倒不是留恋，只是觉得没必要。看，现在好戏就来了。
我靠在柔软的床头，接通，点了免提。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顾希言刚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袍，头发半干，慵懒地靠在我旁边的床头，用平板看着剧本。氤氲的水汽让他漂亮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电话那头，是沈聿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施舍。
“苏晚，薇薇公司的情况你知道，她需要你离婚时带走的那个核心算法模块来救急。明天回来一趟，做一下交接。”
他甚至懒得寒暄一句，直接下达命令。仿佛我还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会在原地等他的傻瓜。
我无声地勾了勾唇角。看着窗外璀璨的江景，又瞥了眼身边活色生香的顶流男友，忽然起了玩心。
我对着话筒，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般的惺忪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嘲讽。
“找我回去干活啊？可以呀。”
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慢悠悠地补充条件：“月薪十万，每天工作不超过三小时，不接受加班，节假日双休。哦对了，我只线上远程指导，不回你那个……令人窒息的公司。”
条件开完，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紧接着，传来沈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鄙夷：“苏晚？你穷疯了？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在他眼里，我大概还是那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只能守着一点技术苟延残喘的可怜虫。十万月薪？他大概觉得我异想天开到了可笑的地步。
正想再刺他两句，旁边的顾希言却突然动了。
他放下平板，毫无预兆地凑近手机话筒，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我的脸颊。他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磁性又慵懒，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语气却天真又委屈：
“姐姐，十万块这么少的工作，有什么好聊的呀？”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话筒传了过去。
“我片酬三亿的那部《银河壁垒》都推了，张导差点跟我急眼，就为了明天早上能空出时间等你一起吃早餐呢。”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顾希言仿佛浑然不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我睡袍的丝带，继续用那种撒娇般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刀，笑意盈盈：
“十万块……够给我买颗袖扣吗？”
……
“嘟—嘟—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我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沈聿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甚至可能一把摔了手机的狰狞模样。
他这辈子，大概都没受过这种屈辱。尤其是来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前妻，和一个……他眼中的“戏子”。
我扭头看向罪魁祸首。
顾希言已经退开，重新拿起平板，一脸无辜地眨着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姐姐，我演技还行吗？即兴发挥。”
灯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娇纵金丝雀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