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的东西开始出问题。
上台前,要用的发簪,找不到了。
还好我自己备用了一根银簪子。
描眉的螺子黛,被人换成了锅底灰。
我闻了一下就发现了,没用。
还有一次,我上台要穿的绣鞋,鞋底被人抹了油。
要不是我上台前习惯自己检查一遍,那天非得在台上摔个大跟头不可。
这些小动作,幼稚,又恶心。
我没声张。
也没去找常班主告状。
告状没用。
这种事,抓不到现行,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会显得自己小气,斤斤计较。
我只是默默地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我的小木匣子里。
每次用完,立刻锁上。
钥匙我贴身戴着。
那之后,我的东西就没再出过问题。
柳莺莺看这些小手段没用,更来气了。
她开始在台上给我使绊子。
跟我对戏的时候,她该接词不接,故意留白,想让我在台上出丑。
我呢,就自己加几句念白,或者一个身段,把场子圆过去。
台下的观众看不出来,只觉得我机灵。
几次下来,常班主看我的眼神,更满意了。
有一次演《白蛇传》,她演白蛇,我演小青。
有一段戏,是我要接住她从中断桥上“摔”下来的身子。
彩排的时候都好好的。
正式演的时候,她使了千斤坠。
卯足了劲儿往我身上砸。
就她那身板,真要砸实了,我非得被她压趴下不可。
我眼神一凛。
在她倒下来的一瞬间,我没硬接。
我脚下使了个巧劲,身子一旋,顺着她的力道转了半圈。
然后用肩膀稳稳地托住了她。
动作行云流水,漂亮极了。
台下顿时一片叫好。
“好功夫!”
柳莺莺趴在我肩上,脸都绿了。
她没想到我能接住。
更没想到我能接得这么漂亮,还给自己赢了满堂彩。
她咬着牙,在我耳边说:“你等着!”
我托着她,对着台下微微一笑。
嘴上没动,用腹语回她。
“姐姐,省点力气吧。”
“你这点道行,还不够看。”
这是师傅教我的腹语功夫。
能在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提醒忘词的同伴。
今天用在了这里。
柳莺莺浑身一僵。
她没想到我还会这手。
眼睛里全是惊恐。
下了台,她冲到后台,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你刚才……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后台的人都围了过来。
我没挣扎。
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
“莺莺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在台上跟我说话了!我听见了!”她尖叫。
我一脸无辜。
“姐姐,台上那么吵,锣鼓喧天的,你怎么会听见我说话?”
“再说了,我要是开口了,台下的观众能看不见吗?”
旁边的人也开始议论。
“是啊,没看见雁兮张嘴啊。”
“莺莺姐是不是听错了?”
“我没听错!”柳莺莺快气疯了。
“就是她!她会妖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常班主闻声赶来,呵斥道:
“胡闹!像什么样子!”
他拉开柳莺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