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点点头。
“谢谢班主。”
多一个字都没解释。
这种事，没法解释。
你越解释，别人越觉得你是在掩饰。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机会。
柳莺莺看我一直不反击，得意极了。
她觉得我怕了。
她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
那天，她在后台卸妆，我从她身边经过。
她故意把一盒卸妆的油彩，泼在我刚换好的干净衣服上。
“哎呀，对不住啊，雁兮妹妹。”
她嘴上说着对不住，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我这手滑了。”
油彩黏糊糊的，一大片。
这件衣服是没法穿了。
我站住，低头看了看我的衣服。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她。
我没生气，反而笑了。
“没关系，莺莺姐。”
“这衣服，我不要了。”
说完，我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
当着所有人的面。
“咔嚓”一声，把我那片被弄脏的衣袖，剪了下来。
然后，我把那块布，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
布料遇到火，一下子就烧着了。
整个后台的人都看呆了。
柳莺莺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我看着火光，慢慢地说：
“我这个人，有点洁癖。”
“脏了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也不会再碰。”
“不管是衣服，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柳莺莺。
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知道，我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周围的人也都听懂了。
一时间，后台鸦雀无声。
只有火盆里，那块布料燃烧的“噼啪”声。
我做完这一切，转身就走。
身后，柳莺莺的声音在发抖。
“你……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吗？
我不是。
我只是在告诉她。
别惹我。
再惹我，下次烧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4
我的反击，显然刺激到了柳莺莺。
她消停了两天。
但这两天，她在憋个大的。
她知道那些小打小闹和背后的谣言对我没用。
我要么不理，要么就用更狠的方式怼回去。
她决定，把事情闹大。
闹到台面上来。
闹到让常班主不得不处理我的地步。
这天，戏班接了个大活儿。
城里最大的富商，孙老爷，给他老母亲过七十大寿。
点名要我们喜庆班去唱堂会。
而且，点了两出大戏。
一出《贵妃醉酒》，一出《霸王别姬》。
这两出戏，都是柳莺莺的拿手好戏。
尤其是《贵妃醉酒》，她演的杨贵妃，娇憨妩媚，在城里是一绝。
常班主自然把这两出戏都派给了她。
但孙老爷那边，派人传话来。
说前几天在戏园子，听了个唱小青的新角儿，嗓子不错。
想让她也唱一段。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
柳莺莺当场就在后台发了飙。
她把戏服往地上一摔。
“班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信不过我柳莺莺，还是觉得我唱得不如一个新来的？”
“让她唱？她凭什么？”
常班主赶紧捡起戏服，好声好气地劝。
“莺莺，你别生气啊。”
